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瞅瞅,靖安侯打脸沈老夫人虽迟但到。
让新娘子拿着个破玉牌独自拜堂确定不是在羞辱人?今天这场婚宴真是没白来!
林知微却开心起来,她真的很嫌弃大公鸡……定了定神,自顾自跪拜,朝着高堂之上郑重叩首。
新娘子竟然一个人拜堂!众人轻轻‘咦’了声,已是惊讶大过戏谑。
沈老夫人脸色稍霁,眼神带上几分赞许。
喜婆愕然片刻,高声唱喏:“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林知微独自完成拜堂仪式后,被送入后院,只余沈老夫人和一干长辈在厅中周旋。
她被搀扶着穿过抄手游廊,七拐八拐才踏入知著院,引至西次间暂歇。
“姑娘,可算能喘口气了。”陪嫁丫鬟秋穗一屁股坐在矮墩上,揉着腿哀嚎,“这侯府规矩真大,腿都快站麻了。”
林知微掀开盖头一角,拖着发髻头饰:“我感觉脖子块折了。”
拜堂后才刚过正午,后面还有更繁琐的流程,她还得顶着这个大半天。
“姑娘且再忍忍,”秋穗递上小几上的碟子,关心道,“您今日水米未进,用些点心垫垫胃。”
林知微拈起一块放进嘴里,入口冰冷坚硬。
这是去岁做的糕吗?怎么比砖头还硬!
秋穗见状也尝了一口,蹙眉低呼:“姑娘,这点心咬不动,还带着股哈喇味!这……”
“收声。”林知微灌了口冷茶,把那股怪味冲下去,“刚进门就上硬菜,这是有人在试探咱们。”
老靖安侯是跟着高祖的开国功勋,沈家是与曹家、折家并立的武将世家,且与宫中牵连颇深。沈老侯爷去世后,靖安侯府也是最先转型的武官世家。族内不少旁支弃武从文,仅有主脉一支支撑至今,间接导致嫡系人丁单薄,只剩现任靖安侯这个独苗。
靖安侯沈恕幼年丧父,少年丧母,主院干干净净,只有一个潜心礼佛的沈老夫人坐镇。
除了主院外,庶支二房三房尚未分家,眼下当家的是礼部任职的二老爷沈诠。
苏妈妈曾告诉她,侯府的中馈目前也在二房手中。
这样简单的人口关系,今日的下马威从何而来,昭然若揭。
秋穗没想这些弯弯绕,却听话地收起不忿,他们如今在侯府毫无依仗,不能因冲动给姑娘惹麻烦。
幸好,侯爷的乳母李妈妈及时送来热汤,拯救了她们的饥肠辘辘。
然,真正的“硬菜”还在后面。
李妈妈打发走丫鬟,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本精致的小册子。
“大娘子,您母亲去得早,有些夫妻间的事情怕是无从知晓,恕老奴逾越,不得不对您稍加提点。”
小册子在眼前一页页翻过,两个小人正各种姿势、各种地点地颠鸾倒凤。
林知微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等等……李妈妈,这我可以自己看的。”她感觉自己耳朵尖都在冒烟,伸手就想合上。
“这事光看是看不明白的。”李妈妈面不改色,灵活避过。
“大娘子莫慌,侯爷的身子骨您也清楚,眼下最要紧的是静养,圆房之事并不着急。不过医官私下说了,只要侯爷精神尚可,床榻之事把控好节奏,勿要过于剧烈便无碍。待到时机成熟……”
她话音微妙一顿,指尖在小册子上轻轻点过。
“娘子定要主动些。唇要软,手要烫,腰肢要像春风里的柳枝,底下藏着韧劲儿。坐下去时要慢要沉,像花苞一点点裹住晨露,再轻轻儿地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