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健身房定位高端,招待的SVIP更是非富即贵,老板绝对不会是寻常背景。
应淮清楚南栀最担心什么,不再卖关子:“他不差钱,人品过硬,做事有原则有底线,比我强多了。”
南栀禁不住嘀咕:“你也知道自己有时候特坏。”
应淮眉峰一扬:“骂我什么?”
“没,你听错了,”南栀正襟危坐,催促道,“还有呢?男女关系那些呢?”
应淮惩罚性捏了下她的腰,慢悠悠道:“这方面更没问题,老陈就不是那种会在外面胡来的人,身边不说女人,连只母蚊子都没有,被我们嘲笑了很多年的老和尚一个。”
“可晴好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健身教练,”南栀忧心忡忡,“不行,我要告诉她。”
说着,她摸出手机,想给赵晴好发消息。
大拇指还没印上解锁位置,应淮一把夺走:“他俩的事情就交给他俩。”
这晚因为出去了一趟,冲洗完入睡已是一两点。
隔天,南栀和应淮睡到日晒三竿,起床洗漱好下楼,习惯早起的爷爷奶奶已经不在洋房了。
奶奶给南栀留了消息,说去找老姐妹练瑜伽了,晚些时候回来。
爷爷则是受不了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房里,非要跟着去。
他不练瑜伽,单纯去端茶送水。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练瑜伽多累了,练完端杯子喝水这种事,怎么能让我老婆亲自来呢。”
不用陪爷爷奶奶,吃过早餐,南栀又缩去了暖意融融的花园,找到梧桐树下一架摇椅,懒洋洋窝着。
她远程处理完公司几件要事,放松的时候,逛去了微博。
无意间,一幅泼墨山水画卷闯入视野,寥寥几处风流落笔,大面积留白,恰如其分地勾勒无穷意境。
是挺早之前关注的一位国画博主贴的新图。
南栀大学专业是美术学,油画和国画双管齐下,受到钟爱传统彩灯文化的影响,她对有着源远历史,厚重文化底蕴的国画更为热爱。
回国前,她在英国物色好的工作就是进一家华人创办,宣扬中国传统文化的教育机构,负责教外国小朋友国画。
但从决定回国接手家业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关注这方面的讯息了。
猝不及防看见这张新图,南栀下意识点开放大,将每一处线条走势瞧了又瞧,默默分析拆解,揣测应该怎样下笔运笔,才能走出如此饱满流畅的弧度。
聚精会神分析不过几秒,南栀倏然记起什么,触电似的,慌慌张张退出这张图,使劲儿往下划拉屏幕,将那张图划去无尽远。
“他画的没你好。”应淮低磁的声音冷不防从后面传来,俨然是瞟见了她刚才看的图。
南栀脸色微有变化,坐直了些许,垂眸盯向自己一双手,语气怏怏:“不,他画得比我好。”
至少比当下的她画得好。
一天不画手生,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碰过画笔了。
应淮绕过摇椅,把端来的一盘新鲜水果放上桌子,落坐到她左手边:“奶奶有一段时间心血来潮,想学画画,书房里面有全套工具,你要是手痒,可以去用。”
她以前每天都是要画画的,经常一画就停不下来,一幅不一气呵成地画完,绝对不会挪窝。
好几次应淮去找她,她都在画室兢兢业业,完全将他无视,还嫌弃地让他站远点,别挡光。
应淮气笑了,干脆将人拎抱起来,坐在他怀里画。
“等我们回贡市了,那套房子里也有……”
应淮一句话没有说完,南栀火急火燎地打断:“我想吃那个。”
她抬手指向果盘里的橘子。
应淮若有所思地盯她一眼,止住话头,起身拿起最大,色泽最鲜亮的一颗。
南栀伸手要接,应淮躲开,三下五除二剥掉外皮,喂了自己一瓣。
南栀一瞬不瞬望向他,眼前画面陡然和多年前的一幕交错重叠。
他也是像这样,剥开一颗橘子,先往自己嘴里丢。
彼时的南栀气鼓鼓,噘起嘴巴质问:“你怎么喂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