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跑车内部算不得多宽敞,特别是对于应淮那种一米八七的大高个子来说,南栀犹豫须臾,撑起身跨坐过去,两人在逼仄座椅间正面相对。
她很想赶快把他哄好,否则不知道还要在这里耗多久,奈何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哄,感觉这回只有吻的话,是糊弄不过去的。
南栀坐在肌肉紧致,有些硬邦邦的腿上,视线无措地低垂,唇瓣抿了又抿,最后把手放了下去。
应淮估摸没想到她会这样做,眼底一暗,握在盈盈细腰上的手掌猛然收力。
很快,座椅放平,两人一起倒了下去。
在车上,还是在开到荒郊野岭的车上,南栀极度欠缺安全感,一面顾及车外,一面慌里慌张地按住那只撩起了裙摆的大手,喘气粗重地说:“别,没有,没有那个。”
“有。”应淮从扶手箱中取出一个用惯了的包装,撕开交到她手上,“给我套。”
南栀颤颤巍巍,费了老半天劲儿才勉强弄好。
四下旷野无边无际,不时有晚风刮动,风中回荡自然的青草浅香,以及愈发缠绵深重的呼吸。
应该是姿势原因,南栀感到比任何一回都要强烈,沉重车身都在风里摇晃。
折腾到一半,南栀迟钝地回过味来,用被滚滚热意与翻腾情丝染得绯红的双眼俯视他,喘息着质疑:“你故意开车来这种地方,是不是?”
应淮没有正面回应,双手拖住那一截快要承受不住,逐渐软绵的腰肢,吻着鼓励:“宝宝好棒。”
这个姿势太累人,南栀真的要虚脱了,海绵一样软趴在他身上,说什么也不肯再动。
她以为他会就此打住,不想他挺起腰,往上丁页了起来。
好像又凶悍了几分。
皓月笼罩的车身不知道晃动了多久,好似伴随大好夜色,难有尽头,南栀濒临累到昏睡之际,听见他咬在耳边,声色沙哑低沉却格外清晰:“生日快乐。”
零点了,她的生日到了。
拜应淮所赐,二十六岁生日的前面几个小时,南栀极度疲乏,忘了怎样回的龙湖壹号,怎么洗漱好躺上的床。
等睡到一日天光明媚,南栀揉着眼睛坐起来,身旁空空荡荡,一摸床单还是凉的。
不知道应淮多早之前就起床了。
南栀简单洗漱过,开门找下楼,惊奇地发现他在厨房。
日常把厨房当成舞台的江姨不在,应淮独自穿一条深咖色围裙,长身站在灶前,颇有架势地起锅烧水。
听见脚步声,他转身望来:“睡饱了?先坐会儿,马上给你煮面吃。”
过生日要吃长寿面。
南栀对于吃面没异议,但此情此景,不可避免地联想到一件往事。
应家的独苗苗从小锦衣玉食,最不缺的就是伺候生活起居的佣人,二十一岁前没有进过厨房,最最基本的油盐酱醋都分不清。
二十一岁那年,应淮开天辟地头一回进厨房,还是因为南栀在他公寓,大晚上喊饿,他尝试性煮了一包泡面。
那是南栀第一次知道有人能把泡面煮得难以下咽。
因为应淮觉得单吃泡面很不健康,尤其是对于她那种泡澡久了都能晕倒的瘦弱身板来说,他非要在里面加蔬菜加肉。
旋即觉得冲淡了调味,又各种加调料,最后成了一碗咸中有甜,酸里夹苦的黑暗料理。
当下,冷不防看见应淮又在煮面,还是比泡面更加具有挑战性的手擀面,南栀悄悄捏了一把汗,做好了时隔多年,再次面对一碗五味杂陈的面条的心理准备。
没曾想,最终端来面前的长寿面像模像样。
鸡汤打底的面汤金黄剔透,不见浮油,手擀面粗细适中,根根分明,翠绿的上海青和煎得金灿的鸡蛋在边缘点缀,看着闻着相当有食欲。
这卖相,要不是南栀下来亲自看着他做的,一定会怀疑是他抢占了江姨的劳动成果。
“尝尝。”应淮坐到她对面,期待地催促。
南栀挑起一筷子面条,浅尝了一口,味道出乎意料的不错,配得上不俗的品相。
她又吃了几筷子,看向他问:“和江姨学的?”
应淮淡淡颔首,没有细说她被赵晴好拐走的那些天,他一得空就和江姨学。
只学长寿面。
为的便是今时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