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人平时不说话,现在怎么却这么黏人呢!
烛龙心说不上来自己是气恼还是别的什么情绪,他只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于是烛龙心故意用自己的脑袋去撞应忧怀的头。
四周暗暗的,在没有光源的情况之下,根本看不清近处的东西,更别提几丈之外的距离了。黑暗中,除了拖刀声,只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萧随:……
不是,你们两个在干嘛?你、们、两、个、在、干、嘛?!
怎么这么突然就开始打情骂俏了,我还在这呢!虽然四周这么黑,我看不见,但是不代表我是个聋子啊!周围这么黑,不会就这么亲上了吧?
我靠,狗情侣!臭情侣!
身为萧家的家主,在宅斗之时,他也曾抓住过不少在户外就情不自禁的野鸳鸯,这些人中有的是小厮仆人,有的是少爷小姐,萧随借题发挥,借此铲除了不少对手。
萧随是这么对长老说的:“大丈夫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连下半身都管不住,这种人怎么可能做到约束自己、管束下属,又怎么可能带领萧家走向辉煌呢?”
短短几句话,让长老们心服口服。
因此,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金丹,修为并不算高,但是长老们却个个很看好他,把实权真的交到了萧随手中——毕竟他没有说空话、说大话,即使是被下了药,面对不着寸缕的坤泽,萧随居然还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这实在是很不可思议的。
大家暗地里都猜测他是不是为了夺权偷偷切了,失敬失敬。
总之,在这结义的三个人里,萧随着实算得上是很“见过世面”的那个,也正因为如此,他的想象力极其丰富。
一般人被倒吊在树上,时间长了后脸都会变红。而萧随就不一样了,他倒吊在树上,听着不远处烛龙心和应忧怀那两人窸窸窣窣的动静,萧随的脸绿了。
而在黑暗中,人的大脑会更加活跃、更加不受控制,于是萧随的脑袋里强制地闪现过许多少儿不宜的画面,还是自己两个结义兄弟的长相,他的脸简直快要绿到发黑,寻思着现在自己需不需要一头撞晕过去。
相比起尴尬与愤怒交织的萧随,应忧怀的情绪就好上不少了,刚刚烛龙心一直在跟萧随说话,他心里难免低落。
可是应忧怀又迅速地抓准了时机,他把烛龙心绑在了树上,强硬地和自己捆在一块,烛龙心跑都没地方跑。与亲密的身体接触比起来,多说上那么一句两句话,也无所谓了。
应忧怀,大方起来了!
拖刀的声音越来越近,萧随原本被冲淡的紧张情绪,此刻又卷土重来了。
烛龙心将自己的灵力压到最低,他的身形和四周的黑暗融为了一体,三个人屏住了呼吸,黑暗的浓雾之中,一个高大的身影越走越近。
“不能走,不能走出去……”
根据周围丝线折射出的光线,烛龙心勉强看清楚了眼前的状况——这人的手上,怎么还提着一个人啊?
那人越来越近了,最终那拖刀的声音停在耳边,烛龙心能感觉得到,这人正站在巨树旁边,他正在将之前提着的人倒挂到树上。
这是什么诡异的癖好?烛龙心忍不住想。
就在这个时候,三人身边那些倒挂着的茧子突然开始摇晃了起来,被捆在里面的人,此刻正要破茧而出!
烛龙心吓了一大跳——原来这些人不是尸体啊!
一起挣扎的力量是很可怕的,那些茧子很快就从树上掉了下来,要不是应忧怀的尾巴和萧随的藤蔓紧紧勾住了,恐怕他们三人也会从树上晃下来。
一些茧子是没有动作的,从树上摔下后就静静地躺在了地上。而另一些茧子——里面的东西真的破了出来。
“不能走!不能走出去!”
在烛龙心还没看清爬出来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那个人就挥舞起了砍刀,毫不犹豫地将爬出来的东西劈砍成了两截。
做完这一切之后,那人把摔在地上的茧子又一颗颗捡了起来,然后倒挂在了树上。
*
这人的实力大概在元婴期,只是他的表现……怎么说呢,有点奇怪。
不过,这地方本来也已经够奇怪的了。此时他三人还在这个昏暗的环境之中,即使制服了面前这人,黑雾也没有主动散去。
这人的战意足够强烈,招式也足够癫狂,三人有事情想要问他,最终还是无惊无险地将他制服了,他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昏睡状态中。
倒下去的时候,那把砍刀依旧紧紧地握在他的手中,掰都掰不开。
一个铁制的面具覆盖在了这人的脸上,烛龙心小心翼翼将面具取下,在手里掂了掂,这面具还挺有分量,实心的。
面具之下是一个苍白的男人面庞,这个男人紧闭着眼睛,微微有些胡渣。哪怕现在处于昏迷的状态,这人的眉头也依旧没有放松过丝毫,是紧紧锁住的。
他的眉骨很高,眼窝深陷,眼下是青黑的颜色。两颊也微微凹陷了下去。这是一张颓废又疲累的面孔,看起来有点老。
烛龙心在观察着这人的长相,盯着这人的脸的时候,他脑子里模模糊糊有个什么东西,但是抓不住。烛龙心能确定,自己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