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也不该是这个时候!
他咬牙,刹那间化了容,化作北玄商日思夜想的那张脸,那双眸子被刺激得盈了水,秋水荡漾,颤颤地望着剑心。
北玄商瞳孔一缩,下意识偏了剑心,剑势难收,边锋割破那张脸,刻下长长血痕,延至耳后,斩落银丝。
他明白这邪物不是栖栖,可见到这张脸的刹那,剑比大脑反应更快,他不想伤害栖栖。
看着邪物逃远的身子,他咬牙,此人太过阴险,害了栖栖如今又化成栖栖模样,今日他定要彻底杀死此人。
池栖雁按住胸口伤处,不敢回头,他赌对了,却没有半分庆幸,脸上热辣的疼提醒着他利用了北玄商的感情。
这点距离不够,得更远,更远。
没走几里路,他浑身竟发起烫来,血液在血管中沸腾燃烧,他一探,那剑破开经脉,搅乱气息,勉强的平衡被打破,两股气息没了章法,胡乱四处冲击流窜碰撞。
糟糕……
这样下去,他定会爆体而亡,怎么办……
他马不停蹄,仍是不敢懈怠,那股气息没降半分,愈滚愈烈。
抬眼瞧去,不远处是山脚,再上去与羊入虎口无异,可眼下局面容不得他掉头跑路。
他进退为难,鼻尖忽嗅到一股花香味,若隐若无。
一个想法浮出脑海,这花能致幻破幻,北玄商说过幻象有它的功劳。
北玄商上次被困进幻象一时,想来幻象能帮他阻拦北玄商一二,不知现在能否生效。
他孤注一掷上了山,衣角蹭过花留下香味。
这花香还不够浓,他挥一挥衣袖,卷起一阵风,四散震开,花香浓郁飘远。
他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观察着周围,只见从地里冒出薄薄白雾,渐渐转浓,湿气重重,同上次进入幻象情景相同。
池栖雁小松了口气,看来成功了,他悄悄地挪着步子离开,得赶快找个地方疏通,他喉咙发紧,热得脸颊通红,浑身难受,火灼火燎,似被吞进一团烈火中,每吸口气,都像在吞噬烈火,直烧进肺里。
好热,好热……
他强压下乱窜的气息,却也仅是勉强解了渴,腹部窟窿泄气,他迫切想要贴着冰冷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好,他已热得眼前发晕,分不清东南西北,连呼来的风也是热乎的。
不知到了哪里,他听见清脆的叮咚水声,如天籁之音,在沉闷的大脑炸开一道亮光。
他来不及思索别的,直往那边去,是个黑黢黢的洞穴,深不见底。
却没看见在他进入洞穴后,绽放的花朵合拢了花瓣,收敛了花香,蒙蒙白雾散去,一道高大的身影踏步而来。
池栖雁顾不得别的,两股气息在身体乱窜,即将爆炸,若再不解决是真的性命堪忧。
入了洞穴,几丝清凉拂过裸露出的肌肤,不够,还不够!
石子参差不平,他只晓得要快点,胡乱踩着石子往里头走,差点崴了脚。
黑黢黢中陡见一方泛着幽幽荧光的潭子,微微照亮潭边之物。
此处地方,他从来没发现过。
他蹲下身子,试探性地将手放进潭水,清凉感贴肉传来,他不由得舒服得喟叹一声,还不够,他需要更多更多。
他毫不犹豫跳进潭水中,刺冷冰骨的感觉登时涌上来,降了片刻热温,身体又迅速升起燥意。
穿在身上的衣服湿透了,沾着身子闷热黏糊,着实不舒服,就连平常扣着的衣襟也觉得勒喉得紧。
他想要快点降下这片温度,手搭在衣襟处,胡乱扯开,脖颈得到解放,裸露出深藏衣襟下的花影,彼岸花纹攀着脖颈,殷红艳丽。
眼神没了实处,飘忽着,与岸上那人双目对视,满腔的热意瞬间冰冷,僵在原处,呆愣地盯着对方,而对方眼神……落在他的脖颈处。
北玄商是在想如何将他一剑封喉吗?
他这般想着,手摸到脖颈处,指尖传来热感
只要身体一发烫,彼岸花纹就会现出原形……
他反应过来,迅速捂住地方,不可能,离这么远怎么可能看得清。
他自欺欺人地想着,内心深处却知道以北玄商的实力有什么是看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