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遥笑出声,她这才发现,心里感到荒唐至极时,竟然会忍不住发笑。
陈母被她的笑声惊到,被这喜悦染了染,唇角翘得更高一些。
她趁热打铁,“阿遥,今年的家宴还是到你舅舅府上用。我给姐姐说过了,她已准了你的假,你不要像往年一样不来。”
皇后娘娘还是一如既往地爱护兄妹。
陈若遥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不想再看自己的母亲,转身便往自己院子里走。
走了两步,她又停住,扭头笑着询问:“母亲,哥哥今年还是不能去舅舅府上吗?”
陈母顿了顿,心虚地敷衍过去,“你知道的呐,你哥哥与你舅舅八字犯冲……”
有什么犯冲的。
不过是因为哥哥是母亲与东乡侯亲生的孩子,陈国舅看不顺眼罢了。
陈母后面的说辞对陈若遥来说如秋风过耳,她一句也没听进心里,冷着脸径自离开了。
江南风光是好呀,可是也得有命去呢。
但她一定不会让陈国舅有命去的!
*
“风雨欲来啊。”
薛府里,闻慕被罗养青拎到屋顶夜观天象时,对着漫天繁星感慨连连。
自从知道罗养青是罗子慈堂哥后,闻慕便下定决心要与他处好关系。
这不,如今已经能在一个屋顶上聊闲了。
虽然他知道罗养青此举另有自己的小算盘。
“罗兄,不如我给你看看手相吧,”闻慕不管别的,只是展示着自己的能力,“我算吉凶很准的。”
罗养青掀唇笑了笑。
他很想提醒闻慕,以后若见到子慈的其他长辈最好少展露这种本领,因为实在很像神棍。
但最后他也没说什么。
罗子慈是个有主意的女郎,她与闻慕之间的事,她自己决定就好,长辈的看法根本不重要。
罗养青将手伸了过去。
但还不等闻慕说个所以然,下面忽然传来一声呵斥。
“你们俩,赶快下来用膳了!”
檐下,薛时依不满地抱臂,仰头怒视他们。她身后站着陆成君,他含笑瞧着屋顶上的人,眉微挑,一副观好戏的温和神情。
罗养青见他这模样就直觉不妙。
果然,薛时依很快就发难了。
她瞪着罗养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陪着闻慕在屋顶吹风就是为了躲我爹。你自己算算,练字一事都疏懒几日了,我怎么没看你少练一天武呢?”
紧接着,闻慕也吃了挂落。
“你少帮着他躲懒,小心我写信告诉子慈。”
薛时依的一句坏话,比罗养青的许多句好话的份量还重。闻慕立马背叛了罗养青,当机立断地言明不会有下次了。
罗养青嘴角抽了抽,对此毫不意外,他心里感叹,变脸变这么快也是件本事。不过他并不生气,甚至还好脾气地捎带着闻慕一道从屋顶下去了。
“嘿嘿,识时务者为俊杰,罗兄别见怪。”
在下去的途中,闻慕还不消停,小声地跟罗养青搭话,“现在先避避风头,手相我待会儿再给你看。”
罗养青在地面落稳,松开手,摇了摇头,“不必看了。”
闻慕心一跳,担心他恼了,谨慎试探道:“不测吉凶啦?”
罗养青看出闻慕心思,于是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拉着他一道去偏厅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