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响亮的手机铃突然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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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想必很固执,追命似的一连打了三遍。
每一遍都坚持到底,像是在跟他较劲。
程策咬牙切齿地去案几上捞机子,这种打法,压gen无需看屏幕就晓得是谁。
他原本是不想理的。
但他还不算太蠢,ma上想到假如置之不理,很可能会激发意料之外的困境和新难题。
而那会是什么,他暂时还不知dao。
因此程策收拾好领口,慢慢地坐回原位,给赵慈重新拨了过去。
赵慈当时正在秋千上坐着摇。
他佝偻着背,卫衣的兜帽盖下来遮住侧脸。
他开门见山,先问程策昨晚睡得怎么样。
絮叨了几句后,也问对方想不想去禽dan中心转一圈,顺便提点土特产带回家尝尝。
赵慈还说可别把尚云叫过来,请她再多躺会儿,反正她家那份他一起包圆了,老规矩。
程策闭了一下眼睛调整呼xi,随即表示没问题,问在哪里见面。
另一tou静了静,大约余出三秒的空白。
“程策。”
“嗯。”
“你现在从她房里出来就行,二嫂等在楼梯口,会带你过去。”
这句话讲完,赵慈就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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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ying要为本次语音服务出一份评鉴,那么他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
勉强可以打到七分。
因为整个通话过程中,赵慈都抓紧秋千链条,攥得指节发白,尽最大的努力确保了情绪和语调一如往常。
此刻他除了眼睛红一些,耳朵热点儿,其他的mao病一概没有。
他平淡地吓人,似乎之前在健shen房上演的全武行,未曾存在过,都是他的臆想。
说实话,赵慈原也没想搞出那样大的动静来。
潭城早已全面开展依法治城,而赵氏在知法犯法的dao路上不断进取,他们自我总结提炼经验,走到这一步实属不易。
赵慈他爸爸以shen作则,教会四个儿子要经得起肃清和强台风,拳tou再ying,也要落在敌人shen上,而不是自家人shen上。
哪怕他恨得想以tou抢地,也绝不该在二哥投资的会所里,没轻没重地搞打砸那一套。
黑社会也是社会。
那都是二哥辛辛苦苦抢来的钱。
他个当弟弟的既没本事开源,至少也得懂得节liu。
所以一开始,大汗淋漓的赵慈只是站在重训架旁边,忍着火气喝完了一瓶矿泉水。
可是水冰冰凉的,对着他的hou咙灌到底,很快泛起了一种近乎灼烧的快感。
那快感与她有关,只与她有关。
赵慈被冰水激到发僵,他愣tou愣脑地抓了两把shi漉漉的短发,用掌心来回ca拭它们,直ca到发gen生疼。
就是那时候,绕在他眼眶里的水珠子,一颗一颗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