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摸看了眼北泗,做不到心无旁骛,剑便舞得无力了些。
“看剑。”北泗捕捉到目光,柔和道。
池栖雁三心二意,把今天学的忘了个干净。
下秒,手被另一只温热的手裹住,对方揽住他的腰,长剑刺穿空气,步伐不停,拧身又是一记凌厉的横斩,空气阵阵波荡,压倒一地杂草,整个动作连贯行云流水。
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与剑招完美契合,人剑合一。
池栖雁被带着使剑招,渐渐地竟有了心得,理解到些许剑意。
剑锋一转,北泗边握着他的手边道:“面对不好对付的敌人,直刺不可取……”
池栖雁听着耳边北泗的解释,手下剑招愈发熟悉。
北玄商追杀他时,迎面朝他直刺,临到头灵活变通,及时转换剑的方向,直取他的脑袋。
“不可手下留情……”北泗贴着耳朵边,温柔讲解着。
池栖雁手脚发凉,被动跟随北泗的动作,挥出每一次剑。
北泗的每一句话就是在一遍遍拆解着是如何杀他的。
空气中似乎凝结出他的身影,手中剑爆发出光芒,凛冽剑意破空穿去,直直刺穿身躯。
池栖雁眨眨眼,才看清原来是一片飘落的枯叶,被剑震碎成齑粉,散落在空气中。
步子停下,剑招收。
池栖雁久久失神,手伸出,接住一片被剑劈半的枯叶,边缘凌厉。
以北玄商的视角,原来与自己战斗是这样的吗?
招招杀意,步步不留人,没有丝毫杂念,惟有杀他的念头。
“这是其中之一。”北泗松开手,道:“多练练便可掌握。”
“嗯。”池栖雁恍惚地应道,这招式他熟悉得很,却是以承受方。
一步一式,清楚明白。
他本就不是真为了练剑而来,现下,更是没了心思。
“我有点累。”池栖雁将剑插回原来的地方,像模像样地揉了揉手腕处,“酸酸的。”
北泗捂住他的手,道:“我来。”
手下力道轻缓合适,按得相当舒服,第一次北泗上手的时候没轻没重,不知池栖雁肌肤容易留痕,捏出一圈红痕,面瘫脸罕见露出明显的慌乱,问他疼不疼,他不疼,这些痕迹只是瞧着骇人而已,对上北泗眼眸,心软的一塌糊涂。
低头,池栖雁看着这双比他大些的手,抽回手,道:“不用了,迟早要习惯的。”
以后,怕是再也享受不了北泗对他的照顾,趁早习惯也好,所有的一切都是靠他伪装后才获得的,一场镜花水月罢了。
“怎么习惯得了?”北泗眉毛一拧,道。
谁能习惯得了难受?
他强硬将池栖雁的手拉回来,无奈轻语,“你总拿自己冒险,学点剑术也能护住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安心交给我就好。”
发现体质能抵抗毒素,便以身为饵去取那本子,故意喂血毒死三头翅狮……
为他冒险,不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你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北泗娴熟地按着手腕,玩笑道:“若连你的安危我都护不住,岂不是很没用。栖栖……给我点用武之地吧。”
池栖雁反手抓住对方的手,对方柔声问:“弄疼了?”
他松开手,摇了摇头,道:“没事。”
怎么办……
越是这般,他越是接受不了北泗是北玄商,二人对立的事实。
北玄商风光霁月,众人敬仰,而他声名狼藉,万人唾骂,不该成为北泗人生中的污点,不该在北泗辉煌的履历中留下屈辱的一笔。
既然这个身份迟早要暴露,那便让他利用最大的价值,为北泗的光辉路添砖加瓦。
这刻,他终于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