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审判般静待身后人发声。
后颈处被人珍惜地吻住,身后人含糊道:“不奇怪。”
“为什么不奇怪?”池栖雁追问,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奇怪,料定他不详。
北泗斟酌用词,道:“你同我说你是商人之子,商人做生意怕忌讳。”
他怕话中有词戳痛栖栖,却不见池栖雁脸上划过茫然。
池栖雁没想到自己胡诌的身份被北泗记在了心里,当时他是怎么说来着。
他说家道中落,家人认为他不详,才致使家落到这般地步,将他赶出来。
为了激起北泗对他的可怜,顺利留下来,说得是要多惨有多惨,活脱脱一个小可怜。
正好解释了为何他孤身一人,为何很多事不懂。
池栖雁想北泗该不会认为这彼岸花就是他所说的不祥之物吧。
民间传说中,彼岸花开在黄泉路,象征死亡与地狱。
理由都不用找了。
“嗯。”他转过身子,埋进北泗胸膛,双手环住对方的腰,指尖触碰到后背,这里还留着他受不住划下的指甲痕。
嗓音闷闷的。
“很漂亮。”北泗大掌扣住肩胛骨那束开得最大的花,哑声道:“我很喜欢。”
池栖雁脸一燥,这喜欢他是体会到了,摸着吻着吮着,皮肤温度就没降下来过。
“不是不详。”北泗在他耳边轻声说。
池栖雁心跳如鼓,这人没刻意说情话,说的每句话平淡的像是在阐述事实,仅仅是这几句简单的话就勾他心弦。
他直起身子,跨坐到男人腰上,男人仅着一件简单的里衣,腹部肌肉因他的触碰绷紧,充满爆发力。
他生涩地扒拉男人衣襟,下秒就被扣住制止,身下人额头溢出点薄汗,明明也想,却道:“不行。”
池栖雁哪可能轻易放弃,勾唇坏笑了下,再往后一坐,边道:“你是不是不……”
所有呼吸频率都被男人控制着,起起伏伏。
池栖雁自然记得这次,可北泗已经回答过他了,为何又说没回答。
“还有一个原因没告诉你。”北泗对着池栖雁清润的眼,少见地挪开眼。
池栖雁心慌,下意识抬手握住北泗的手腕,道:“别说。”
他不愿看见北泗这般模样,什么原因不知道也罢。
“在我拜入坤撼宗前,”北泗声线紧绷,道:“他们都叫我怪物。”
池栖雁瞳孔微微一震,屏住呼吸,只说:“是你的修炼天赋很厉害……”
强到逆天,才会被称作怪物吧。
他无法想象北泗被骂的场景,仅仅是这个念头全身就气得沸腾,比自己被骂更加愤怒,恨不得将那些人碎尸万段。
脖颈处埋着北泗的脑袋。
“不只是因这个,更多是因为……”北泗闷声道:“我没有心。”
池栖雁错愕,这怎么可能呢?没心怎么会管这世间生死?
北泗抱他抱得愈紧,道:“亲人去世,别人会哭……我不会掉半滴眼泪,心也不会痛,他们的喜怒影响不到我分毫,从生下来便是如此。”
迟迟不与栖栖说,是他不愿在最爱之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弱点和不堪的一面。
有些人,生来就与别人不同。
彼岸花纹是天生的,就像他天生就没感情。
“你你怎么会?”池栖雁怔神。
这种感觉他再明白不过,任周围人如何悲喜,如何痛骂他,心却如一滩死水,掀不起半点风浪,甚至冷静到能观察每个人的神情变化。
北泗深吸口气,道:“我没有悲悯之心,只是世人皆这么做,我便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