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栖雁想到什么,眼色一变,那个人从不在人前出现,哪怕能证明潜伏在坤撼宗中,可这只是一件坏事,其他东西又怎么证明呢?
世人眼中,就是他一人灭门诛族。
确实是他做的,但也有那个人的一份功劳。
忽听施俊彦继续道:“风灵宗等宗门也会派遣弟子过来,拔得头筹者能提出一个要求,只要不违背道义。”
池栖雁思索,北泗完全能碾压这些弟子,会打算夺得头筹嘛,夺到了会提什么要求呢……
意识到自己越想越远,他忙拉回思绪,他总是不自觉去想北泗。
他返身回到屋中,道:“练剑。”
“唉,师弟你刚刚不还说手酸吗?”施俊彦跟在屁股后头,诧异道:“恢复这么快。”
池栖雁扫他一眼,吐了两个字,“偷听。”落下话后,直直走向院子。
留下施俊彦一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师兄的八卦谁不想知道?人之常情。
师弟怎么做事行为比他还像当师兄的,倒衬得自己幼稚非常,大概是从师兄那学来的吧。
大门阖上,北泗走出粗壮的树干,他并没有走远,他看了眼已关上的门,收起视线,走回到大道。
他出来不久,栖栖便走出来看他。
栖栖还是想他的,那些栖栖远离他的想法果真是错觉。
他极力抑住自己的渴望,才没回去找栖栖。
掌心还躺着几缕发丝,是为栖栖梳理头发时掉落的,他熟练地掏出个锦袋,捻着发丝放进去,敛青丝,聚成团。
黑色云团中夹杂着几根银丝,他顿眼,栖栖服下艾幽草后坠入池中,发丝轻柔抚过他裸露出的肌肤,几缕发丝缠绕着他的指尖,等他睁眼时却见是银发。
他理解栖栖不愿让他看,或许栖栖那时因为艾幽草的副作用正满头白发,见自己竟变了模样定是慌乱异常,还怕他看见。
可就算是白发满头,栖栖还是栖栖,他怎会因外表而不要自己的爱人呢。
北泗嘴角微微翘起,系紧袋子,塞回储物戒,原本朴素单调的储物戒已变了模样,繁杂的彼岸花绕着戒圈,足有七朵,相融自洽,而他给栖栖的储物戒花是四朵。
他转了转戴在无名指处的储物戒,抬手轻轻吻了下指尖那开得最盛的彼岸花,犹如轻吻栖栖后背的彼岸花般,虔诚入迷。
吻完,他凝着最艳的花,眼中浮出点迷茫。
他想让栖栖待在他的屋中,哪怕是想想也无比满足,可栖栖拒绝了……
他只觉心往下沉,浑身的血液如打翻的醋一般翻滚汹涌,甚至想要强硬拉住栖栖回到屋中。
他惊觉自己居然对栖栖独占欲那么强,不想他离开自己半分,不想他一声不吭就离开。
施俊彦是他多年师弟,为人秉性他自是清楚不过,他明白自己只是单纯不想让栖栖与他人亲密接触。
没上坤撼宗前,栖栖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两人未曾分离,睁眼便能见到,才不知自己竟这般想霸占栖栖。
北泗抿紧唇,放下手,转身朝山下走去。
栖栖不是他的附属品,不需要事事与他说,所以,他选择妥协,尊重栖栖的选择。
他强迫自己不要再想起栖栖,否则他一定会跑回去,扛走栖栖的。
隐隐约约的,他觉得只需要一根导火索,便能引爆所有。
“师弟,要不休息一下?”施俊彦在旁边说,“你都练了多久了?”
他简直要急死了,那晚以后师嫂一直在练剑,没日没夜地练,他都怕师嫂再这么练下去,自己要被师兄痛扁了。
结果,师兄这几日居然没来找师嫂,师嫂也没去找师兄,两人冷战了似的,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原因。
池栖雁没回应,仍是舞着手中剑,剑风越发像北泗,一剑方休。
“你要去找师……北泗吗?”施俊彦跑过来问,“你们都好多天没见面了。”
池栖雁放剑的手一顿,没什么表情道:“明天就能见。”
明天就是切磋大会。
施俊彦无话可说,理是这个理啊,但这情况不对啊。
真是要愁死了,他本想偷偷溜到师兄那问问情况,却想起师兄上次过来说的要办的事,他若是去找师兄,坏了师兄好事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