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穆拜感觉到了深切的恐惧,他不敢回头,匆忙催马逃离,他的近卫转身意图抵挡着什么。图穆拜听见了更清楚,更接近的“嘭”和“噗”。
接下来,图穆拜只听见了半声“嘭”……
这次彻底没有首级了,只、只有半个脑袋了,还是下半截。那已经不能称之为脑袋了,只是一块下颚骨。
马蜂和穆幺儿都嫌弃了,就刘班依旧高兴,在宇文霁清理周围士兵时,把下颚骨割下来了。看着他拽着下牙砍脖子,宇文霁都咂了咂嘴,觉得牙疼,他的马和兵刃自然也被收拢了。
横骨朵立马!宇文霁看了看周围密密麻麻的疾勒人——好了,只剩下一个问题了,我要怎么出去?——
作者有话说:大趾:[可怜]冲动是魔鬼……我错了,下次还敢[捂脸笑哭]
第70章真仁义
070
身处所有疾勒人正中心的宇文霁,有亿点苦恼,但是,他却没有着急向外冲杀,因为情况有些不对劲
图穆拜死亡的瞬间,图穆窃一方的疾勒人开始发出欢呼的啸叫,细听,有点像是“窃大王”的疾勒语极端简化版本。图穆拜一方的人,瞬间溃散,就如放进了海中的沙。
跑的依旧在跑,可叫的……渐渐只剩下外围了。
这些疾勒贵族们终于想起来了两件事:他们窃大王死了。还有,这位是谁?
先前宇文霁杀图穆窃的时候,真正忠诚的,都被宇文霁一波干掉了。目前活着的贵族,都是见势不妙缩了的,或者就是地位不够在外围的。见过宇文霁的,都死了,属于死硬派真都死硬了。
况且当时宇文霁穿着汉人的衣架,现在他裹着羊皮袄子,头发全披散着,满头满脸的血污,跟刚出深山的野人似的。
他们的视线集中在了宇文霁那件奇形的兵刃上,没有一个疾勒部落,有能力弄出来这玩意儿的,也舍不得。草原上虽然有铁矿,可他们的提炼技术不好(曾经草原上的炼铁技术还是有的,可是自打被汉和景前期接连暴揍后,就没有了),炼不出多少好铁,更遑论钢。
终于,有个疾勒贵族凑了上来,问:“你是谁?”
宇文霁看着他,又看了看其他疾勒贵族,他举起铁骨朵抖了一下,黏在铁骨朵犄角旮旯里的各种小玩意儿掉了下去。
疾勒贵族们:“……”
“丕州平王宇文景光。”
“……”所以,麻烦回到了疾勒贵族们的那一边,他们可以大喊着“敌人!”,但以对方那个宰人的速度,以及双方的距离,就算宇文霁最终被疾勒勇士们埋死,他们也无法活着看见了。
贵族们的埋怨地看向了那个提问的同伴:你问他干什么,就当不知道,大家散了,多好?现在不就尴尬了吗?
吕墨襟已经从大营到了前线,他把大营交给刘害了。
主公是个猛将就是这点最不好——一旦开打,就成了“主公在哪儿?”因为他往往会第一时间切入到战斗的最佳位置。
他没宇文霁那样的好眼神,这种距离只能看见黑乎乎的一片。先前还能从哨探那里得到一些更详细的军情,可是后来哨探也探不到什么了,疾勒人自己打成一团了。
有人建议这时候进攻,被一群将军用眼神“杀”回去了,就知道疾勒人乱,可为什么乱他们却不清楚。一旦大军压上,最好的结果是趁乱杀溃,可最坏的结果是让疾勒人重新携手。且大王还在里头呢,从外头一打,那会把他害死。
吕墨襟会过来,也是担心有人会起这个心思。目前看来,提议的这位,他“死”定了。
吕墨襟知道宇文霁是无意的,但他的这个卫队,可是起到了非常好的作用。主要将领们的继承人多数都跟他在一块儿,他们即使真起了歪心思,也得顾虑下自己的继承人。
(这年代想养出一个各方面都出色的儿子,可不容易。如今世家里,对长子的付出都会是最大的,若嫡子和长子的年纪相差超过了五岁,嫡都要给长让位。年纪相差若不大,双方的资源会持平,待他们长一长,将来会分出去一个,让他自己顶门立户。)
得把这个事情当成传统,现在景光的近卫年纪都大了,能分出去一批自立了,再选一批进来。马蜂留下,他还得磨砺磨砺。刘去疾已经有大将之风了。郭淖的儿子也大了……不止武将,其实文官的也成,女儿也成,送去王妃那儿,只穆家的姑娘能送进王府,其实各家早就有不满了。
吕墨襟算计着文武重臣的儿女时,图穆窃的大旗倒了,吕墨襟松了一口气,景光该回来了吧?可他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再然后,图穆拜的大旗也倒了,图穆拜一方开始溃退了。
吕墨襟:“……”老大王那顿打还是打轻了啊。
吕墨襟早已彻底恢复的胸膛又传来了一阵阵灼痛,当初他傻了才挨这一下子,就该在旁边看着他挨打。
可吕墨襟也是一心二用的,他一边骂,一边又在努力想着对策。
吕墨襟的手下意识去摸腰间,他原本是将那砚台制成了挂佩,可伸手他只摸到了一块双鱼玉佩,砚台在宇文霁那儿。
砚台很灵的,他一定没事儿。
史书上不乏以少胜多的战例,亦有几百几千追着几十万人屠戮的例子,景光这个不夸张。这就是顶级将领的作用,完全不能以常理计算的。兵法讲天时地利人和,在这种将领面前,不能说这些东西完全无用,可它们的效果已经被压到了最低。
但是,现在景光你是出不来了吗?
吕墨襟在心里默数,若数到三十,还没有新的动静,他就开打。
吕墨襟数到二十七,他已经在准备命令马愤出击了,巡哨就带回了消息——大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