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歆掀起被子装模作样怒吼了一句,“不是,咱们今天真得睡在这里啊,没开玩笑吧,这也太阴了,咱们两个女子睡在一起怕不是死定了。”
薛岚亭见她坐起来一脸怒气的模样,把她一把按了回去,声音放到最小说道,“嘘,别喊。”
因为村里上下被杀了个溜光,只有这私塾先生的家没有沾染污血,因此官兵就将四个人安排在此地休息,但是官兵们只关注了有没有血一事,却不记得这曾是一个死人生前的房屋。
“你想想看啊,万一那私塾先生死的太冤,找回来了怎么办。”楚青歆问薛岚亭。
这么一说,薛岚亭才突然反应过来,对啊,这鬼找回自己家不是理所应当,她再也顾不上楚青歆,把被子往上一拉盖住了头部,声音因为埋在被子里所以有些发闷,“你说得对啊,虽然这里没有和那些屋子一样,到处溅满血迹让人作呕,但这鬼若是回来该怎么办。”
楚青歆就是那么一说,没想到薛岚亭真得害怕了起来,其实她真正的目的是,想让隔壁那位听见后保护欲爆棚,以此推动感情线的进行,不然,就凭薛岚亭和贺玉这一天两句话的架势,她猴年马月能够顺利通关,回到现实世界去。
但隔壁貌似是睡沉了,刚才她喊得那一下完全没什么作用。
“你是不是害怕?”楚青歆凑近薛岚亭蒙住的脑袋,把声音从缝隙中塞了进去。
“怕。”薛岚亭从被子里露出一只眼睛。
楚青歆抓住被子就将其拉了下来,“我也怕,不如我去隔壁找一个人保护一下咱们?”
薛岚亭听完眼睛一亮,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立马将楚青歆拉下去的被子重新拉回了下巴处,她紧紧裹着被子,生怕下一秒被子又被楚青歆抢了去。
“我去给你找人好不好?”楚青歆边说边穿上披风下了地。
她得做点大事了,若是能让薛岚亭和贺玉产生些情愫,还能破了案子,岂不是一举两得,那她回家也是指日可待了。
薛岚亭还没反应过来,楚青歆已经踏上鞋子走出了门。
楚青歆边走边规划着,她该怎么给贺玉和楚青歆这对鸳鸯牵到一起去。
晚间清净,叩门声尤其明显,在走廊上回荡着。
他们四人所住的便是这里的二层,所有官兵都住在了一层,刚刚来时楚青歆就有些纳闷,一个村庄里的私塾先生,怎么能修的起这么大的房子,他们不应该都赚得很少吗。
月光从窗户映进房子内,正好照着隔壁房间的门,楚青歆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曲起,又叩了几下,灰尘在月光的照射下暴露无疑。
这房子应该是许久没人住过了,怎么积了这么一层厚灰,就连她们刚才房里的被褥也是一样,好像从来没有人用过,用现代话来讲,这就像是一间无人光顾的样板房,看上去一应俱全,但貌似只是表象,是做给谁看得一样。
楚青歆敲了半天总算是隐约听见了脚步声,随后门被打开,贺玉有些眼神涣散地看着眼前的楚青歆,或许是还没有清醒过来。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贺玉将睡散的发丝拢到耳后,睡眼朦胧地问道。
两人倒是睡得踏实,一个开门还是梦游的状态,另一个更是连吵醒都没有吵醒,此起彼伏响着呼吸声。
“我们两个女子睡一个房间有些害怕,毕竟这是死人生前的家,虽然我知道你是太子,麻烦你也不太好,但是……”楚青歆探着头瞧里面熟睡的司邢,“但是你那侍卫睡得又太沉。”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房间里帮你们看鬼?”贺玉整个人歪倒在门板上,说话声音很轻,眼睛微张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态度里有些不爽。
“不,不是我们,是薛岚亭太害怕了,害怕到睡不着觉。”楚青歆补道。
楚青歆的计划是这样的,贺玉虽然对她嘴毒又不客气,但是对待其他女子还是及其绅士的,若是说自己害怕,他是否会帮忙着实难说,但如果是薛岚亭的话,他大概率会去英雄救美一下,更何况他们身上有男女主的牵绊呢。
等她把贺玉和薛岚亭凑到了一起,她就找一个理由从房间里离开,给他们两人相处的机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擦出的火花不就来了吗。
楚青歆心里这么想着,脸上也不自知地露出了些诡异的笑意。
等她回过神来,贺玉正歪着头,纤细的手指抵在太阳穴上,黑脸看着她。
楚青歆赶紧收住笑意,但其实贺玉已经看出她的不对劲来,但他又不清楚她这么做,目的究竟是什么。
难道又是和先前一样,想要撮合自己和那薛姑娘,但是他想不明白,这件事到底哪里有利于楚青歆,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招惹自己,他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既然是薛姑娘害怕,那就只能按你说得办了。”贺玉挤出一丝冷笑,但楚青歆完全沉浸在马上要成功的喜悦中,没有发现此时的不对劲,“那姑娘先回房间吧,我穿下披风速速就来。”
楚青歆对于他磨磨唧唧有些不满,但不管怎样,贺玉也算是同意了,那就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她暗自窃喜起来,摇头晃脑地应下向着她们房间走去。
沉重的一脚闷在了打地铺的司邢身上,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戛然而止,他身体急速颤抖了一下,猛得张开眼睛,不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
他向上扫视,在黑夜里看见贺玉一张阴沉的脸差点被吓得半死,还以为是哪个冤魂孤鬼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