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郎面色大变,闪入院内,从后墙翻墙而走。
“阿母,我去神女庙躲避,官吏来寻便说我入山打猎了。”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官吏无视村中的人哭嚎,愤怒的驱逐声响了两个时辰,终于捉到了足够的人,一群瘦骨嶙峋的役夫被官吏的鞭子驱逐着离开了留驾井村。
又过了许久,天色将黑,这才有稀稀疏疏的青壮从村头神女庙中跑回家。
“可算又躲过了一遭。”拄着木棍的老妇牵着孙女的手,颤颤巍巍迎接归来的儿子。
赵二郎面上却没有躲过一劫的侥幸,反倒面沉如水,他蹲下把藏在缸后的死雁拎出来。
“把阿溪送到神女庙去避一避吧,明日一早,就收拾行李让她们入山躲避。”
赵溪正是老妇牵着的那个孙女,也是赵二郎大哥的独女。
老妇惊骇:“山里有大虫食人,岂能进山”
赵二郎边拔雁毛边道:“陈昭说黄巾贼就要打过来了。”
过了片刻,老妇才喃喃道:“既是陈氏女所言,那便把阿溪送走吧。”
天色彻底黑沉,一只仓鸮站在枯枝上,眼睛诡异转了半圈,幽幽盯着地上窜过的硕鼠。
发出一道尖厉的叫声。
天色将明,火把忽又烧了起来,一队士卒冲入村落,把所有人都扯了出去。
“使君有令,留驾井所有庶民全部征发守城。”
一道声音划破夜空。
“为何又要捉人?昨日不是方才来过?”
凶狠的士卒一拥而入,踹开屋门把人往外赶。
“使君留情,好歹让俺先收拾收拾行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哭着扯住官吏衣袖,另一只手拉着一个半大孩童。
“使君,我的丈夫和大儿都已经被您带走了,求求您好心留下我这个孙子吧,我随您走,我随您走。”
官吏不耐烦推了她一把:“老不死一边去,缺了人县令要我的人头我去哪说?”
“阿母、阿母”
领头的什长仿佛听不见哭声一般,指着村道旁一座小庙:“那是什么?内可藏人?”
“这是光武皇帝在此设下的圣水蚕姑庙。”村正小心翼翼道。
“当年光武皇帝被贼人追杀,我们这边一个采桑女替陛下引走了追兵,陛下便下旨在这立了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