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两侧座位依次排列,左侧首位是祢隽,右侧首位是刘义。
陈昭刚一坐下,便有人迫不及待开口询问。
“陈使君,在下听闻您下令立了一座石碑,名叫昭明军功德碑。”
陈昭看向开口之人,是县中一个大户,上次捐了三千斛粮食。
他家在般县东有一处山庄,家仆近八百,田地五千多亩。
陈昭点点头,沉稳的目光瞬间变得柔和,感动之情溢于言表:“数日前,我为赈济百姓,向诸位贤达募捐粮草,幸得诸公慷慨解囊。军中每一位士卒都应当知晓他们能吃饱饭全仰仗诸公大德。”
听在众人耳朵里,就是“就算朝廷只抓住一个士卒,他也能把你们全供出来”。
“这、这,我等受之有愧啊。”祢隽口干舌燥,“不若将那石碑上的字改一改,只刻陈使君名字就好。”
“此言差矣。”陈昭挑眉,“诸位助我甚多,我陈昭可不是有恩不记之人。”
一侧焦急的不停摩挲膝盖的刘义插嘴:“那在下未帮助过陈使君,那石碑上为何也会有我的名字?”
这话说的就有点不要脸了,其他人都出了粮食就他没出,还好意思开口。
陈昭脸上笑容却更大,她道:“子曰: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诸位给我的帮助,未尝少于粮草之助。”
刘义心里一咯噔。
什么意思,以直报怨,这是要先对他动手吗,怎么听起来他好像还活不到朝廷清算他的时候?
咱们有话好好说啊。
酒过三巡,菜过两轮,众人只低头吃菜,分明是热闹的宴席,却生生吃出了三分丧席的架势。
“咳咳。”祢隽终于顶不住众人频频投来的眼神,硬着头皮开口了。
“老夫想把名字从那块功德碑上去掉,不知使君意下如何?”
祢隽已经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了,没想到陈昭居然一口答应下来。
“自然可以,咱们这些都是自愿的,我又不是那等强迫旁人之人。”
众人一喜。
“但是”
陈昭拉长了口音,众人又把心里刚落下去的石头又提了起来。
“这块石碑珍贵,乃是我亲自沐浴焚香开坛做法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才寻到的天地造化之灵石,为了开采雕琢这块灵石,我麾下士卒和工匠又数日不眠不休劳作。”
祢隽知情识趣接上:“我等愿意包揽士卒工匠劳作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