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女君所说啊!”张让一拍膝盖,唉声叹气,“就是我爹娘做了孽,才报应到我身上来了。”
张让只觉得世上再无第二个人如陈昭这般懂他了,他唏嘘道:“我这一辈子,可是实实在在吃了不知多少苦才爬到陛下身边。”
回忆起自己在深宫之后艰苦奋斗的往事,张让不由感慨万分。
外人只说他无恶不作,可谁又不是被逼成恶人的呢。
那些士人整日说他无恶不作,可他张让无儿无女,就是再作恶也是他一人作恶,那些士人家中子弟无数,私下还不知做了多少恶事。
他迫害大臣都是被逼的啊。
张让像是终于找到了知己一样:“神女不愧是神女,我这半生的委屈,都让您说出来了。”
“只是您先前能在信中提及您会相面,您看我的面相如何呢?”
这才是张让愿意冒着风险接应陈昭一个反贼入洛阳的原因。
陈昭曾在信中提过她会相面,但是必须亲自见面才能看出来。
“昭这便替常侍相面。”陈昭盯着张让的脸,眼神一寸一寸缓慢移动,神情几次变换。
“咦?”
“哎呀!”
“竟是如此!”
时不时还惊奇感慨一声。
陈昭每次开口,张让都会被吓一跳,心脏像是被野猫抓的挠了一样痒的厉害,恨不得立刻就能知道自己的未来,却又不敢贸然出声打扰正在深思的陈昭。
“唉”
陈昭终于发出了最后一声叹息,从张让脸上移开了视线,脸上表情沉重,似乎是不忍再看张让。
张让吓了一跳,连忙追问:“莫非是有不好之事?”
陈昭不回答,张让心如擂鼓,更加焦急追问:“还请神女告知。”
忽然,陈昭抬起手擦拭眼角,张让心猛地提起来,声音干涩:
“神女为何哭泣啊?”
陈昭哀伤道:“我将张常侍视作忘年之交,如今得知好友命不久矣,我心中实在哀伤不能自已。”
这个话术放在东汉还很新奇。
张让立刻面色煞白,跪在地上:“神女安有此言?莫非是有奸人要害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