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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婚服（第2页）

这声夫君叫得，比系统还没感情。

甚至有点阴阳怪气。

柳衔棠垮着嘴角看他。

柳衔棠看了一会儿，往人身边贴着站去：[系统，他整理这些好熟练啊。]

系统不回答他也清楚，秦黯在秦家遭了不少欺辱，才能如此熟稔流畅，丝毫没有世家公子的生疏感。

来自现代同情心泛滥的大少爷有些不忍，但是不忍归不忍，他这五体不勤的也不会干，只能追着秦黯看。

秦黯抬手，柳衔棠抬头。

秦黯弯腰，柳衔棠低头。

秦黯回头看着身后的大少爷，从他眼里看见了藏不住的好奇与同情。

同情？

秦黯微挑眉，柳衔棠见秦黯看过来，立马转过身去瞅床上的衣物。

床上恰好放了他那日的婚服，柳衔棠将它从一堆素色衣裳中拿出，这披红绣金的！

昂贵的赤色灵蚕云锦如焰火倾泻，流光华彩，鲜妍夺目，柳衔棠欢喜不已，瞬间将方才的情绪抛诸脑后。

喜欢！

婚床他虽不喜，婚服却是喜欢得紧。那日成婚仓促，他都没来得及仔细看自己的穿着，今现一披，柳衔棠喜滋滋地转去镜前看。

嗯！好看！

现代时父母管教严格，他常穿一些沉稳低调颜色的衣服，可柳衔棠到底是个年轻气盛的，自小被娇养长大，最喜欢的还是这些招摇张扬的色彩，一穿上这件大红婚服，他就觉得自己的小叛逆在对他招手。

小孔雀柳衔棠自恋得有多沉浸，他身后的秦黯就凝视了他多久。

少年脱去外袍，清隽的身材裹在那件火红的袍子中，过长的礼服后拖上以金线绣了柳家家徽孔雀纹，繁复绮丽，穿在身上如同凤凰摆尾，傲然昂首。

柳衔棠一抬衣袖，秦黯才发现他并未完全系好衣带，松松垮垮地拢着，腰身弧度若隐若现。宽大的不止袖袍，垂下露出一截白皙如雪的腕子；领口处更是大敞，雪色中衣微微凌乱，修长优美的颈项蜿蜒过一道绝艳的弧度，没入灼灼红衣之中，令人想入非非。

这颜色过于姝艳，少年桃李一般的面容一衬，靡颜腻理，春色浓艳，恰好冲淡了他眉眼间天生的无辜与娇憨，显露出平日难得一见的恣意。

以前怎么没觉得这柳小公子如此貌美？

柳衔棠察觉到有人看他，一双清凌凌的眼回望过来，神色纯然，如同一只毫无防备的幼兔。秦黯与他对视上，左手拇指微蜷，擦过食指玉戒，面上不动声色。

他似乎很喜欢红色。

少年欣喜的神情不似作伪，秦黯觉得他像一朵被柳家娇养在暖房中捧着供着求着生长的花。此刻盛放在暗无天日的角落，只有他一人能看能赏这般极艳极美，同他结做连理后，化作一滴朱砂，滚烫地、骤然坠入了他无边黑暗的掌中。

红色，还是太招摇了。

秦黯将柳衔棠方才脱下的浅色外衣拾起，拎开，盯着人道：“云清真人定的时辰快到了，公子先更衣吧。”

柳衔棠被秦黯幽深的眼神吓得兔子耳朵都立了起来，看看身上的衣服，不满地转过身问系统：[我惹他了？]

系统也不懂：[没有吧。]

柳衔棠哼哼唧唧地脱下婚服：[要不是等会要去见师尊，怕和什么夏家的人撞色了，我还真想穿这个出门。]

秦黯接过那件正红色的婚服，骨节分明的手掌宽大，稍稍一揉，便将这件婚服全全然团握在掌中。

像握住一只兔子的头颅。

柳衔棠果然不满这桩婚事。

也是，他都要退婚了。

“喂，秦黯，”柳衔棠心中发悸，觉得还是要和这个暗黑型龙傲天解释清楚，“我们结的只是最低级的道侣契。”

你要是想离开，随时都可以，不要来祸害我口牙！

秦黯无声看着他。

“看什么看，快干活！”柳衔棠气哼哼说罢，转身出了卧房。

柳衔棠的意思秦黯明白。

他是说，他们关系尚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