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柳瓷生生挺到回府才叫了翡翠进屋帮她脱衣裳。
翡翠本还疑惑,等脱了衣裳就只剩心疼了。
披散的长发被甄柳瓷拢到身前,露出一片白璧无瑕的背,她瘦,背上微微透着骨感,纤腰楚楚细细一拢。
她背对着床屈腿坐着,背上本应只有水红色小衣的细绳,现如今自脖颈向下有一道刺目的红痕,红肿发痒。
甄柳瓷声音颤颤着:“可有小虫?回府路上我在马车上重重靠了靠了,应当压死了吧,快帮我拿下去。”
翡翠细细看了看,哪有什么小虫,她自她腰间捡起一颗小红果,这小红果上布满细密绒毛,此刻被碾碎了,露出里面黄白的瓤来。
她递到甄柳瓷面前:“是这小果子惹得,我去取药油来给小姐涂涂。”
翡翠边走边念叨,不知是哪来的小果子。
甄柳瓷也没多想,既不是小虫,她便放下心来,忍着痒趴在床头被服堆上,头枕在手臂上。
被子上绣着大朵海棠花,红艳艳的,衬得甄柳瓷像一捧雪一样白。
翡翠坐在她身后轻轻给她抹药油,甄柳瓷晃了晃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啊……痒……”
她是无心娇吟,没经事的姑娘,哪里懂床围子里的事。
翡翠在后院和一群小丫鬟们一起长大,什么不知道啊,此刻听自家小姐这么一哼唧,她脸一红,在小姐腰上摸了一把,轻声道:“小姐生的好看,白,腰也细,日后定叫姑爷喜爱的紧。”
一说这些,甄柳瓷脸上就热的难受,扭身道:“瞎说八道!再说打你的嘴。”
什么姑爷不姑爷的,甄柳瓷心里清楚,她招来的赘婿日后是要帮她打理家务和产业的,语气说是夫妻,不如说是掌柜和伙计的关系。
眼眸低垂,甄柳瓷静静想着,爱是个什么东西,能帮她分忧吗?
晚上她翻看着账本子,不自觉伸手挠着后颈,翡翠进来说五日后崔家大小姐有请,在西二街茶楼里。
这种小姐们聚会甄柳瓷本不想去,但一听是崔家大小姐做东,便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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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宴这日甄柳瓷穿了件赤铜色的萝裙,刚下马车,楼上茶楼里的小姐们便议论纷纷,暗说自家娘亲那般年纪也没有穿的这样老气的。
这等议论的话声音不大,崔家大小姐崔妙竹一个眼神过去,这些叽叽喳喳的声音便停了。
甄如山而今生意不小,只不过他是白手起家,祖上不曾阔过。
杭州城里这些富户学起京城勋贵,强调身份家族,即便甄家蒸蒸日上如日中天,这些富户瞧着甄如山和甄柳瓷,眼底也总有些鄙夷。
崔妙竹不在意这些,崔家势大,若论家族,杭州城无出其右者。
她有胎里带的弱症,在苦药汤子泡到而今十九岁,面颊消瘦,眼下泛青,任谁看了都要在心里默默评价一句:不是长命之相。
崔妙竹打心眼里喜欢甄柳瓷这个姑娘,故而时常请她出来,甄柳瓷也喜欢这个比自己大了三岁的姐姐。
甄柳瓷刚一进屋,便被崔妙竹叫来坐在她身边。
崔妙竹身子差得很,不总办这种喧闹的茶会,可富小姐们也要为着家族维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