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冰有些惊讶。
这是她第一次见喻西训练完回来身上带伤,尽管只是轻微的擦伤,也很难得。
喻西走进来关上门,问她:“饭都做好了,怎么不下去吃?”
“刚写完作业。”
“那正好。”喻西坐到沙发上,“待会儿再下去,先帮我处理一下伤口。”
许冰就听话地去拿医药箱。
处理脸上伤口的时候,为了动手方便,她主动抬手摘下喻西的棒球帽,原本半隐在帽檐下精致的侧脸就袒露出来。
大概没有人能完全无视这样惊人的美貌,本来心无杂念的许冰也在扫到一眼后暂缓了手上的动作,目光不自觉在喻西的脸上逡巡。
略深的眼窝、高挺的鼻梁以及那双冷淡透明的琥珀色瞳孔,让她看上去天然带有某种攻击性,但流畅自然的面部轮廓,饱满光洁的额头以及淡红色的嘴唇又让她带有某种温煦如玉石般的质感。
那是一种夹杂着侵略性和柔和性的长相,这使她兼具危险和温润,像是一朵别出心裁的带有复杂魅力的玫瑰。极具反差感的美丽使她从小到大备受喜爱。
即使喻西脾气很差,但她的受欢迎程度大家有目共睹。
喻西敏感地注意到来自许冰直勾勾的目光,她不仅没有感觉不自在,反而将正脸完全转过来,坦然地让自己的美丽暴露在这种注视中,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戏谑的笑。
“你喜欢我的脸吗?”
许冰眨眨眼,收回心神拿出生理盐水,一边帮她冲洗脸上的伤口一边想,没有人会不喜欢吧。
这样一张脸,甚至是可以申遗的程度。
“昨天,我喝了药,变得很蠢吧。后面我似乎说了些胡话,但因为太困,记不清了。”喻西把脸重新转回去,看着窗外,夕阳的余晖照在她脸上,染上几分暖意。
许冰从医药箱拿出透气医用创可贴,靠近贴在了她侧脸的擦伤处。
“不会。反而变得很安静,很乖,很。。。。。。可爱。”
喻西顿了一下,右手猛地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从脸上拿下,转头重新看向她,嘴唇抿得很紧,眼睛里满是愕然,仿佛在问:你在说什么鬼话?
除了方才的许冰,这辈子大概都没有人敢用这个词来形容喻西。
她的自负,癫狂,放肆,无法无天,让跟她稍有深度接触的所有人深有体会,深受其害,见了她恨不得缩着脑袋贴着墙根走,更别提抽空发掘她身上的美好品质。但就这么一个人,昨晚第一次主动喝了药,脑袋像生锈的齿轮变得又蠢又笨时,被许冰说了可爱。
“你不喜欢吗?那我不说了。”许冰见她这种表情,以为她很讨厌这种形容,于是为自己之前情不自禁脱口而出的话找补。
喻西没有吭声,不说自己喜欢,也不说自己不喜欢,松开对许冰手腕的钳制,侧过脸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仰头靠在沙发上,顺便拿一旁的棒球帽盖住了脸。
许冰有些迷惑她的行为,正要弯腰继续为她处理胳膊上的擦伤,抬眼间却忽然注意到,喻西尚未被棒球帽遮住的左耳,耳廓连同耳垂都红成了鲜艳的石榴色。
原来不是不喜欢。
是害羞了。
许冰眼神闪了闪,并没有拆穿,迅速又利落地处理完剩下的伤口就起身将医药箱放回原位,回来后喻西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
晚上睡觉时,喻西故技重施,洗完澡换上睡衣就进来许冰的房间,要跟她一起睡。
许冰有些无奈,如果这样的话,那她之前请求林阿姨给自己单独整理出一间房还有什么意义?
但喻西对许冰的不情愿丝毫不觉,或者说,她不在乎。
一走进来就非常自觉地反锁房门,上床,给自己盖好小被子,看许冰在沙发上坐着还会催促她赶快睡觉。
“以后你走的时候,都跟我说一声。”
喻西看着脱鞋上床的许冰,突然出声。
许冰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说起这个,眼神透出几分困惑。
“早上你走得太安静,我都不知道。”
许冰上了床,道:“你还在睡,我怕吵醒你。”
“你乖乖呆着,我不生气,会睡很早。”
睡得早就起得早,就不怕许冰起床的时候自己没睡饱了。
许冰叹一口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