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冰有些不适应,轻轻动了动身体,被喻西不耐烦轻拍了两下肚子:“乖点别乱动,肚子给你暖着了,快睡。”
许冰只能顺从地闭上眼,不再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再睁眼,天已经亮了。
明媚的日光透过窗子照射在她的眼皮,许冰的眼睫一颤,睁开眼,目光扫过床头柜上的钟表,发现俨然已经是早上七点半。
而她们每天上课时间是早上八点。
她不仅昨晚无知觉地睡过去,还在早上和喻西一起睡过了头。
她伸出手探到被子下想把那只紧密环绕在腰间的胳膊拿开,但喻西的力气实在太大,像锁链一样箍着她,连掰开一根手指都费劲。
许冰无法,只能在对方为她圈出的狭小空间内费力转身,变成面对着喻西的姿势,而后轻轻地拍了拍喻西的脸。
“喻西,要迟到了,快醒醒。”
“嗯?”喻西仍旧闭着眼,像眼皮被胶水黏住似的,只从鼻腔发出一声询问,“几点了?”
“七点半。”
“已经来不及了,别去了。”
说完这句话,喻西把脸上的手拿下,搁在被窝,又要睡过去。
旷课对于喻西无所谓,但对许冰来说明显不行。即使喻家在她到颂言的第一天就跟所有老师打好了招呼,可许冰仍然适应不了这种搞特权的方式。
一旦放肆过头,就会成为习惯,许冰不想培养这种习惯,因为她一旦离了喻家,就什么都不是。
许冰没有用言语表达抗议,但她的身体明显挣动起来。
“喻西,你先把我放开。”
面前人被她的一系列行为搞得有些恼火,“请个假的事,你搞这么复杂干嘛?把我手机拿过来,我帮你请。”她有许冰班主任的电话号码,请假不过需要两分钟。
许冰不回话,也没有听话地拿出手机。
两人僵持下,最终还是喻西妥协了。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好像一旦给许冰开了这个口子,就只能步步退,步步退,直退到看不见自己的底线和原则为止。
两人毫无悬念地迟到了。
喻西推门进教室的时候不打报告,脸很臭。
老师见到她来上课很惊讶,一般喻西上课时不在教室,就默认不会来,这是她第一次上课期间从后门回到座位。
坐在她前后左右的同学见她这副模样也全都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哪个不小心惹到人,落得跟上次的乔新冉一个下场。
最后一排的谢成本来吊儿郎当地往试卷上画猴子,注意到喻西来,也停下了笔。
他现在对喻西观感复杂,尤其从他妈那知道她跟许冰住一块儿后,更加喜欢胡思乱想。
就拿今早喻西明明迟到却还是来了学校这事,他心里就有一万种猜测的可能。
但每一种都跟许冰有关。
本来在他这,许冰就只是救命恩人,寻个机会热络起来,报答了就行,最后要么给钱,要么出资源。可现在,他对许冰不只是感恩,还有同情。那份同情又演变为一发不可收拾的好奇和探索欲,搞得他很想直接去许冰的班里找人套套近乎。
但课间时间太短,放学喻西跟许冰又一直呆在一块儿,他不好找机会。谢成心里盘算着这事,讲台上老师讲的那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下午第三节是每周固定的体育课,谢成作为体育委员提前跑到操场让同学们站成方队,这时候体育刘老师走过来说,四班体育马老师今天请假,托他帮忙带一节课,所以今天他们跟四班一起上课。
谢成眼睛一亮,四班,那不就是许冰在的班吗?恰好喻西从来不上体育课,她本人很厌恶排方队,跟其他同学贴得太近,这时候一般都在教室自习,他岂不是可以趁这个机会找许冰好好聊一聊。
一班和四班的队伍一上课就并成了一个,由谢成带着大家一起做运动前拉伸。他个高腿长,长得好看,整个年级乃至整个学校的同学都有所耳闻,本班的人看多了对他的外貌免疫,但四班人见他的次数少,不少女生看他做动作时都捂着嘴偷笑,不好意思似的。
谢成大喇喇扫了一圈,找到了在队伍末尾角落的许冰。
还是那么冷,见到他也没个表情,跟不认识一样。其实,说再扎心点,许冰根本没看他。这种跑步前拉伸动作早就做了几百遍,只听口令身体就像被设定好固定程序一样自然做出,压根不需要看人示范。
谢成开始在心底怀疑自己是不是太上赶着了。
这节体育课许冰本来打算请假呆在教室上自习的。
在不搞特权,不引人注目的前提下,她会尽量保证自己的身体处于一个健康、舒适的状态,没必要在来月经的情况下勉强自己去跑圈,这甚至还有黄体破裂的风险。
她不想承担那种风险。
但是今天太过不巧,体育老师没来,她没办法在第一时间向老师请假,只能等做完拉伸准备上跑道的时候跟一班的刘老师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