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端起药油就要走,让陈家人拉车把孩子送去县城医治,还把那两串钱给退了。
这行为可把陈家人给吓坏了,连忙说一定遵循医嘱,再也不这么纵着了。
沅令舒也很好说话,但事情都已经发生,那当然事要补救的了。
于是他十分“好心”地决定帮孩子重新清理一遍伤口。
小孩儿当场就吓得哭了起来。
沅令舒就撂挑子。
陈家人只能把小孩儿按住,让沅令舒务必救救孩子。
其实大蒜素本身就有杀毒的效果,田里逮的鱼还没吃进嘴里,伤口上也不过是吹气的时候吐了点唾沫,用蒜油重新抹一遍就好了,并不是什么大事。
但沅令舒还是决定回家一趟,重新取了“酒精”给孩子清洗一遍。
方衍年:“……”没看出来这小舅子竟然还是个腹黑。
让你溺爱孩子吧,溺爱一次就痛一次,看还敢不敢不听医嘱乱来。
痛就对啦!
知道痛就别为了贪图一时的快乐作死,而且,在伤口恶化之前痛,总比伤口恶化之后剜肉要好吧?
沅令舒现学现用,竟还学会了方衍年吓唬人的精髓,把后果严重到要把腿给砍掉的话拿出来,陈家人上上下下,包括那光打雷不下雨,看到沅令舒就哭的小孩儿都老实了。
“怎么样,现在可以安心睡觉了吗?”方衍年听完,都忍不住笑意。
沅宁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彻底放下了悬在心中的巨石,今晚应该不会做噩梦了。
该说他不愧是爹娘亲生的,他们一家子人都是爱操心的。
沅宁耸耸肩,嘴角却勾起来:“放心了,睡觉!”说完又注意到方衍年提在手中的艾草,心下一软,伸手抱住了方衍年。
“谢谢你陪我。”
方衍年亲了亲他的头发,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沅宁现在已经不会轻易感动到鼻酸了,听到方衍年的话,只满心都被喜欢和幸福填满。
幸福到,感觉今天晚上做的梦都是甜的。
两人回到房间锁了门,方衍年把艾草挂在了窗边。屋子里帐子里面已经用艾草熏过了,但天气见热,夜里得开着窗户睡觉,把艾草挂在窗边,倒是能减少飞进来的虫子。
方衍年想,还是得整个纱窗出来。
思考能用什么替代钢丝网的时候,沅宁都已经撩开帐子爬上床了。
担忧的事情放下,往日这个点他都睡着了,沅宁一边铺被子,一边没忍住打了呵欠。
“快来睡觉了。”
方衍年将艾草挂好,这才钻进帐子里,并且把垂落在床外的帐子给压到床垫下面,免得虫子从缝隙跑进来。
沅宁已经拍松了枕头,人都躺下了,却被身旁的人推了推肩膀。
“这就睡了?”方衍年问他。
“不是你让我快睡的嘛……”沅宁抬起手,舒展了一下身体,感觉更加困了。
“宝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沅宁眼皮都开始打架,困得说话都有些咕哝,他眨巴了两下眼睛,看向月色中的方衍年。
和平日里总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模样不同,青黑的发丝垂落,方衍年很爱干净,头发也是柔软蓬松的,散落下来后,微微打着卷,垂在洁白的里衣上,看着很是……像那话本子里写的,山野间勾人的精怪。
沅宁不由看得有些入迷。
他夫君长得可真好看。
他实在有些困,看着这张脸,睡意就更加浓了,沅宁往方衍年那头凑了凑,声音软绵绵的:“忘记什么了呀?你又不和我说……”
方衍年指了指自己的唇,语气听上去还有几分委屈:“不是说好了补给我的。”
补……沅宁甚至认真思考了一下,才想起来方衍年指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