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谢修远觉得这玩意儿有点意思,就连冯夫子都没见过,冯夫子拿过那一床薄薄的羽绒被,翻看研究了会儿,随后只是将被子放在腿上,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热得像是在烤火了,赶紧把被子拿来。
真是奇了!
这么轻薄的料子,究竟是塞了什么到里面,怎么能这么暖和,盖起来像是能发热一样!
谢修远不不过几分钟时间就发现了这个事实,他热得浑身像是烧起了火,隐隐还有些往外发汗的迹象。不过谢修远并没有羽绒服脱掉,而是推开门到了庭院里。
就这么一件里衣、一件单衣、一件“羽绒服”,即使直接站在院子里,都不会觉得特别冷。
虽然因为家里烧着炕,沅家的院子比其他地方都要暖和些,但外面天寒地冻的,风一吹还是很冷的。
谢修远感觉自己的脸和身体像是分割成了两半,身体暖和得像是温着手炉,脸上却冷得更刀刮一样。
“别在院子里站着,这羽绒服外面还要套一层,才能保暖得更彻底。”方衍年站在门口的廊下叫谢修远这个显眼包回来。
然而谢修远还沉浸在这种新型的保暖衣带来的惊喜里无法自拔呢!
往年他也是受不了冻,每年冬天都没办法在京城过,而得赴往南方,开春才回去,因此很少在家里过年。
今年……
谢修远想,有了这个在,即使冬天下的雪能把人都淹没,他也能穿着这身出门了。
谢修远来了兴致,硬是要穿一整套试试看,方衍年叫人给谢修远拿了去年自己的一身衣服来,让谢修远换上。
他用的是后世著名的三明治过冬法,贴身的衣服要严丝合缝,不让冷空气灌入,中间穿羽绒服或者棉服,让身体散发的热空气存留在羽绒之间,最后外面再加上一层高织的厚布,彻底将热气给锁起来。
外面的冷风刮不进衣服里,羽绒服里也暖烘烘的,自然就不怕冷了。
谢修远试了一下,发现这样穿之后,他总算能够像个人了,而不是在冬天把自己一层层裹成个球,关键还不保暖!
“这羽绒服究竟是什么做的?为什么这般轻薄又这般暖和,竟然比棉花穿着还热乎。”谢修远不住感叹,他终于也有在冬天自由活动的时候了!
“也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方衍年和谢修远解释道,“这就是鸭子身上最软的那层绒毛,你想那些鸭啊鹅的,就连冬天都能在水里游,那层羽绒穿在身上能有多暖和?”
谢修远一想,还真是这样!
方衍年又解释,其实他们家普遍用的羽绒还是最次的一级,夹杂着很多杂绒,不过他们家后来开始收鸡鸭回来加工之后,就直接在鸭和鹅的胸脯拔羽绒了,那点儿绒才是最暖和的,尤其是鹅绒,要好几百只鹅的胸脯绒才能做一件马甲,方衍年只给他们家宝儿攒了一件鹅绒的羽绒服,就是为了拿去京城穿的。
谢修远其实也想要,但是又不好和沅宁抢,谁不知道方衍年这个夫郎控,谁敢跟沅宁抢东西啊?!
“不过——”方衍年话又说回来,“除了给宝儿攒的那件,另一件鹅胸脯绒的也攒了一件马甲了,本来是打算攒好了送给老师的。”
方衍年没了父母,家里人去北方之前,用普通的杂毛羽绒服也足够,加上家里还有炕,也就自己不用好绒,给冯夫子攒了一件。
冯夫子很是欣慰,这方衍年吧,调皮是调皮了些,但孝心还是有的。冯夫子不求方衍年把自己放在他那比眼珠子和自身都看重的夫郎前面,只要还能想到他这把老骨头,就很心满意足了。
“罢了罢了,老夫一个北方人,也习惯的那边的天寒地冻,你这马甲就给你师兄做一件吧,免得回京的时候把他冻坏在路上。”
谢修远也不和冯夫子客气:“谢老师割爱!”
方衍年嫌弃看了谢修远一眼,让沅静给二人量了尺寸,在家休整这几天就将羽绒服给赶制出来,今年冬天就能穿上。
家里普通的鸭绒还是存了很多的,冯夫子当天就拿到了合身的羽绒服,穿上果然轻便暖和,甚至还有些热。
等到了北方,那天寒地冻的,应该就刚刚好了,到时候有了这羽绒服羽绒被,赶路都方便些。
谢修远对这羽绒产品爱不释手,方衍年却拉着谢修远一起加入了每日了晨练。
先前住一块儿的时候,这家伙偶尔还会跟着他跑动两下,这一个没看住,再见的时候体弱得比他们家宝儿都脆。
谢修远也不想身体这般差啊,关键是他小时候生病,用错了药,人都断气儿了,福大命大救回来,那之后身体就不好了。
别说磕着碰着,走路走急了都喘,完全是靠喝药把身体保起来的,都是跟着夫子一起出来游学之后,才好上一些的。
方衍年:“你看,你这不是稍微多活动活动,身体就好些了么。”
谢修远一愣,随后苦笑着摇摇头,说:“这倒是,你没说我都没发现。”
方衍年顺带给他举了两个例子,一个先天体弱多病,后来成为一代武术巨星;另一位则是小时候病得都拜石头当干娘了,后来七十几岁还能游长江。
那些例子对于这个时代的人都太遥远,就拿他们家宝儿来说,锻炼之前一年有三百天都出不了门,大半时间都在喝药,现在么……
沅宁一回想,好像他都快一年没有生过病了,连风寒都少有。
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沅宁一个哥儿都如此,更别提谢修远。
“你看我。”方衍年指指自己,“我考童生那会儿,奔波一趟府城就差点儿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