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回去。”
魔尊衣袖一挥,卷起那幅画。下一瞬,两人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直奔北方那座孤寂的焦山而去。
回了景山,日子变得单调而漫长。
魔尊变出了当年为楚玉锦建造的那座院落。青砖黛瓦,庭前枯梅。
拂宜似乎很喜欢这里。
她也不乱跑了,要么跟着魔尊在山顶吐纳练功——虽然她根本不会练,只是像模像样地盘腿坐着,不一会儿就歪倒睡着了;要么就是被魔尊逮着学写字。
“拂宜。”
魔尊握着她的手,在一张张宣纸上写下这两个字。
拂宜学得很慢,也不专心。从前学过的字,她竟又忘了,魔尊教了好几天,她才勉强能自己写出来。
字迹歪歪扭扭,占满了整张纸,像两只喝醉了的蜘蛛。
“丑。”魔尊看着那字,毫不留情地嘲笑。
拂宜听不懂嘲笑,还以为他在夸她,乐呵呵地把那张纸贴在脸上,冲他傻笑。
魔尊看着她,心情竟然还不错。
只是,每当夜深人静时,他看着熟睡中依然带着稚气的拂宜,心里总会冒出一个念头:
要怎么把那个脑子正常的拂宜弄回来?
是不是……真的要杀了她?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在他心头盘踞不去。
这天,拂宜正在院子里玩石子。魔尊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拂宜见他来了,立刻丢下泥巴,站起来抱住他的腿,把脸贴在他衣服上蹭。
她最近越来越黏人。没事就傻乎乎乐呵呵地摸摸他的脸,抱抱他蹭蹭他。
魔尊任由她蹭着,心里却在盘算着杀她的法子。
突然,拂宜踮起脚尖,伸出粉嫩的舌头,在他脸颊上舔了一下。
湿漉漉的,温热的。
魔尊浑身一僵,猛地把她推开。
“你在干什么?!”他斥道。
拂宜被推得踉跄了一下,委委屈屈地看着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魔尊盯着她,眼神阴晴不定:“你想舔我?”
拂宜愣愣地点头。
魔尊眯起眼,突然问道:“那以后我每次出战,你都要跟我一起?”
拂宜傻乎乎地点头。
“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征伐天下,杀光六界?”
拂宜还是傻傻地点头。
其实“征伐天下”这四个字对她来说太高深,她根本听不懂。她只知道那是他在跟她说话,点头就对了。
魔尊看着她这副样子,突然又生气了。
这要是脑子正常的拂宜,绝对不会这样就点头。她会皱眉,会反对,会跟他说一大堆“众生平等”的废话。
那个拂宜,虽然讨厌,但至少是个对手,是个活生生的人。
而眼前这个,只是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傻瓜。
“说‘不’。”魔尊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