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的会议室,其实就是大宅里一间稍微乾净点的会客厅。
一张积了灰的长桌,几把款式华丽但同样蒙尘的椅子。
这就是这个初创团队的全部固定资產。
仁·拉塞尔站在巨大的落地窗边,瘦小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他正把共同体那段惨痛的黑歷史,像一份沉重的报告,一页页向眾人匯报。
三年前,他们还叫【有名】,是东区响噹噹的存在。
然后,一场与魔王的恩赐游戏,直接让他们从云端跌落谷底。
核心成员被掳走,荣耀的旗帜与名字被剥夺。
一夜之间,沦为箱庭鄙视链最底端的【无名】。
“……这就是我们【无名】的全部歷史。”
仁说完,对著眾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身体几乎对摺。
“所以,我恳请各位,用你们的力量,帮我们夺回名字与旗帜!”
久远飞鸟漂亮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她端著一杯莉莉泡的、味道堪比中药的苦草茶,感觉从舌尖到心里都泛著苦。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不仅是一个连营业执照都没有的草台班子,履歷上还写著一条『曾被行业龙头企业击垮並强制破產清算的黑歷史?”
这对她这位顶级財阀的大小姐而言,尊严简直是被按在地上用砂纸来回摩擦。
逆回十六夜却完全是另一副表情,嘴角咧开的弧度充满了狂气。
“挑战魔王?”
“哈!听著就带劲!比欺负小孩子有意思多了!”
“这活儿,我接了!”
春日部耀抱著怀里的三猫,轻轻点了点头。
“朋友,需要帮忙。”
理由,永远这么朴实无华。
“那么……”
仁的视线,小心翼翼地,飘向了房间的角落。
那里,一张长条沙发上,一个身影正四仰八叉地躺著。
路凡身上盖著耀从某个房间里翻出来的、不知道是窗帘还是桌布的丝绒毯子,睡得昏天黑地,甚至还打起了轻微的、富有节奏感的小呼嚕。
与这紧张凝重的气氛格格不入。
“路凡大人他……”
仁有些迟疑。
“別管他。”
十六夜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
“那傢伙的职责就是躺平。等什么时候我们三个都被人打得只剩一口气了,再把他当成最终决战兵器推出去就行。”
“可是……”
仁还是觉得这操作太过抽象,让人无法理解。
飞鸟撇了撇嘴,语气里带著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无奈。
“放心,那条咸鱼虽然看著像个没用的吉祥物,但至少是个关键时刻会显灵的吉祥物。”
她放下茶杯,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现在,先討论一下怎么解决眼前的困境。我们总不能一直坐吃山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