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老者抽搐片刻后,身上几处最大的脓疮突然破裂!
流出的不再是腥臭浑浊的脓液,而是大量粘稠发黑、如同污血般的秽物。
隨著秽物流出,疮口边缘那令人心悸的坏死组织,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退,红肿也隨之减轻。
“疮口在收水了!顏色…顏色变淡了!”
年轻妇人指著疮口,急切的声音带著震惊和狂喜,泪水不由地汹涌而出。
几乎同时。
“咳咳…咳咳咳!”
那妇人猛地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咳得整个人蜷缩起来,仿佛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
她丈夫嚇得面无人色,以为妻子就要不行了。
“別动她!”陆离低喝。
只见那妇人咳了十几声后,“哇”地一声,呕出老大一口粘稠无比,顏色暗红髮黑,如同胶冻般的浓痰!
这口痰吐出,妇人灰败的脸上那抹不正常的潮红,如同退潮般迅速消褪。
呼吸虽然依旧虚弱,却变得平稳悠长了许多!
“退…退热了?娘子!娘子你感觉怎样?”
最后是那少年。
他身体的高热在迅速下降,原本急促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过去的呼吸,竟然缓缓变得深长而均匀起来。
那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
虽然依旧昏迷,但脸上那份濒死的青灰之气,已被一层淡淡的、属於生机的红润所取代。
破败的小院,死寂被彻底打破!
“活了!真的活了!”
“神仙!是神仙显灵了!”
“道长救命大恩啊!”
“爹,爹你听见了吗?道长救了你啊!”
呼喊声、哭泣声交织混杂,这些麻木绝望的家属们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爆发最原始最炽烈的情感。
衙役们目瞪口呆,隨即脸上涌起狂喜和敬畏。
看向陆离的目光如同仰望神明。
赵涯激动得浑身颤抖,几乎要跳起来,心中狂吼:“成了,真的成了!陆道长真乃神人也!”
广宗有救了!
这是几位衙役心中不约而同出现的想法。
他们见证了一场神跡。
无形的、炽热的愿力如同涓涓细流,在绝望的土壤中滋生。
带著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对“生”的无限渴望,丝丝缕缕地向陆离匯聚而来。
陆离清晰地感受到,识海中那沉寂的青铜小剑微微一震。
“这……是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