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于吉出手
他浑身颤抖,巨大的狂喜几乎將他淹没。
刀疤头目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
这个出身於冀州的黄巾信徒,举刀狂呼:“大贤良师神威!弟兄们,援军已到,隨我杀出去,里应外合,杀光汉狗。”
內城的黄巾守军士气陡然暴涨至顶点。
在韩忠和头目们的带领下,爆发出一波凶猛的反扑,將推进中的汉军又硬生生逼退了一段距离。
整个宛城战场,因为这股突然出现的生力军而瞬间逆转。
朱站在刚刚夺取的一段城墙上,脸色凝重如铁,死死盯著那席捲而来的烟尘洪流。
孙坚也握紧了古锭刀,眉头紧锁。
他从那烟尘中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凶悍气息。
孙夏援军的到来,如同一剂狂暴的猛药。
注入了宛城黄巾残兵濒死的躯体。
狂喜如同野火燎原,瞬间吞噬了绝望。
復仇的烈焰在每一双疲惫的眼中熊熊燃起,烧乾了血泪,点燃了最后一丝凶性。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杀—!!!”
为首大方渠帅孙夏,身披残破却染满暗红血渍的札甲,挥舞著一柄沉重的环首刀,吼声如九天惊雷炸响。
他身后,是从冀州尸山血海中滚爬出来的数千黄巾精锐。
他们眼神凶戾,甲冑上布满刀痕箭孔,每一个毛孔都散发著亡命徒般的杀伐气息。
甫一接近汉军仓促组织的外围拦截线,这股生力军便爆发出骇人的衝击力。
如同决堤的狂澜,狠狠撞了上去。
刀光闪烁,血肉横飞。
汉军仓促布下的单薄防线,在这群饿狼般的冀州兵面前,如同朽木般被轻易撕裂。
然而,更引人注目的,並非那数千奔腾的冀州黄巾生力军,而是在那“孙”字大旗之侧,一道人端坐於战马之上,缓缓而来。
那是一位鹤飘飘、手持藜杖的老者。
他身量颇高,挽著道髻,插著一根古朴木簪,梳理得一丝不苟。
虽白髮如雪,面容却不见丝毫枯槁,反而红润如童顏,在夕阳映照下泛著温润的光泽。
道人眼神深邃,仿佛蕴含著无尽星河,又似古井深潭,波澜不惊。
一身宽大的玄青色鹤氅,纤尘不染。
在千军万马奔腾捲起的烟尘风暴中,竟似有无形的屏障,將尘埃污秽尽数隔绝在外。
他隨军而来,不动如松岳,神色平静无波。
手中那根虬结盘绕的深色藜杖,非金非木,杖头隱有微光流转。
没有吶喊,没有衝锋!
他甚至没有策马加速,只是任由白马隨著大军洪流缓步前行,置身於狂野奔腾、杀声震天的黄巾骑兵最前列。
在周围一片战爭血腥的底色衬托下。
鹤立鸡群,超然在外。
所过之处,喧囂的战场似乎都安静了几分。
並非声音消失,而是一种更深层的“静”——一种源自心灵层面的压抑与敬畏。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而古老的气息,如同无形的涟漪般悄然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