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成熟期其实只需要阴阳结合一次就可以平安度过,但是他从来没有结合过,所以会拖延七八天,让身体自己熬过去。
这次江凝清会来,他实在是没有预想到。
这是他……第一次,八百多年的第一次。
他从汤池里面走出来,擦干净身体,还未穿衣服便变成了一只白狐的样子。
白狐的毛发异常蓬松,蓬松地像一只毛绒绒的蒲公英,风一吹便能随风飘散而去。
忽然,曲堪尘的毛开始往下掉落。
先是一丝白毛毫无征兆地落在了地上,而后雪崩一般全落下,曲堪尘抖了抖身子,身上便只剩下一些新毛了。
他又变成了人形,穿好衣服将这些掉落的毛发收集起来。
他每次成熟期都会掉毛,而后长出新的洁白无瑕的毛发。
曲堪尘的手接触到自己掉落的狐狸毛,脑中便突然想起来昨天夜里江凝清摸自己狐狸尾巴的情景。
她不仅仅是摸,她还掐,还要拽他的尾巴。
那时候他心里升起满满的恐惧,潜意识里他觉得江凝清是不喜欢他的尾巴和耳朵的,因为这是妖的符号。
所以江凝清拽他的尾巴的时候脑子还不清醒的他以为江凝清要把他尾巴直接拽下去。
而且那时候江凝清还咬着他的耳朵,他的耳朵本来就很敏感,她只要在上面吹口气他便能打哆嗦,极大的冲击力下他更加没有脑子去思考。
江凝清本来就对他额外狠心,若是耳朵和尾巴碍到她的眼睛,那她把他尾巴拽掉,耳朵一口吃掉该怎么办。
他想要挣扎,手脚都在抗拒她,但是力气微弱地像是欲拒还迎。
他迫切地想要收回尾巴,但是他的狐狸尾巴完全不听他的使唤,甚至又讨好一般顺着江凝清的手往上爬,用尾巴毛擦干净江凝清手上的口口。
曲堪尘气愤地想,把他尾巴扯下来也好,不听话的东西。
他等待着尾巴被撕裂的痛苦,几乎要呜咽出声。
而江凝清却只是俯下身子,在他尾巴尖尖上落下一个灼热的,带着醉意的吻。
明明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但是他一回想起那个吻脖颈就偷偷爬上了热意。
感觉有些丢脸……就算是再没有脑子,再被成熟期冲昏了头脑,也不能去预设江凝清会直接把他尾巴扯下来啊。
但是那个吻……
曲堪尘又去洗了把脸,决定为了这个轻浅的吻原谅江凝清的离开。
他看了看自己脱落的狐狸毛,突然想,江凝清之前好像是有一个白色狐狸毛大氅。
那件衣服她穿在身上会给人一种儒雅文人的错觉,若是手中再拿上一本书,配上她浅浅轻笑的眼睛……
那时她收到的情书数量堆得像山坡一样。
他们那时候已经闹掰了,于是曲堪尘趁着江凝清不注意把江凝清那段时间收到的情书全烧了。
之后他们又打了一架,不欢而散。
曲堪尘心想,他或许应该给江凝清再做一身狐狸毛的大氅。
反正……他掉落的这些毛发也没有什么用,就给她做衣服好了。
等他给她做好了衣服,她便算是欠下他一个人情了,很划算的买卖。
曲堪尘说服了自己,给江凝清做衣服只是他的计划而已,不是因为想要让她穿上自己的毛。
他将所有衣服穿好,又梳理了一番,走向江凝清的房间。
江凝清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曲堪尘来的时候刚好起床。
她揉了揉眼睛,打哈欠问道;“你怎么来了?”
“昨天晚上……”
江凝清心想完蛋,他竟然能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她还以为他会直接忘了呢。
那岂不是会记得她技术不好把他弄疼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