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能清楚感觉到,体内那半硬的东西,正在以肉眼可感的速度……软下去。
死一般的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陈默越来越粗重、却并非因为情欲,而是因为挫败和愤怒的喘息声。
几秒钟后,他猛地抽身而出。
那根已经完全瘫软下来的阴茎,湿漉漉地耷拉着,顶端甚至渗出一点透明的、未成型的液体——那是早泄的征兆,在他甚至没能真正进入之前。
陈默坐在床边,背对着林晚。他的肩膀在昏暗光线里剧烈地起伏着。
林晚拉过被子盖住自己赤裸的身体,侧躺着,同样背对着他。
身下那被粗暴闯入又退出带来的不适感和隐隐的疼痛还在,但更刺骨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荒诞。
这就是她的婚姻,她的性生活。
充斥着失败、狼狈、羞辱和冰冷的沉默。
“哈……哈哈……”陈默忽然发出一阵低哑的、近乎破碎的笑声,充满了自嘲和绝望,“看到了吧?林晚。我就是个废物。连操自己老婆都操不了的废物。”
林晚闭上眼睛,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没入枕头。
她不是为他这句话哭,也不是为这场失败的性事哭。
她是为自己哭,为这段早已千疮百孔的关系哭,为这看不到尽头的、令人窒息的现实哭。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陈默站起身,胡乱套上裤子,然后是一阵脚步声,走出了卧室。
很快,客厅里传来玻璃瓶碰撞的清脆响声,然后是液体倒入杯子的声音,再然后,是仰头吞咽的咕咚声。一声,又一声。
他又开始喝酒了。用更猛烈的酒精,把自己重新浸泡回那个混沌的、可以逃避一切的世界。
林晚依旧躺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被子下的身体冰冷。
刚才陈默压上来时的重量和温度仿佛还残留着,但那不是温暖,是另一种形式的沉重压迫。
孤独。
不是一个人待着的孤独。
而是明明身边躺着曾经最亲密的人,却感觉相隔万里,中间横亘着无法逾越的债务的深渊、失败的阴影、互相的猜忌指责、以及此刻,连身体最基本连接都彻底失败后的冰冷废墟。
那是一种被抛弃在荒野,举目无亲,连回声都没有的、彻底而绝望的孤独。
它从每个毛孔钻进来,渗透到骨头缝里,冻僵了血液,也冻硬了心里最后那点微弱的、关于“家”和“温暖”的念想。
客厅里传来酒瓶倒地的闷响,然后是陈默含混不清的咒骂,接着是更响亮的吞咽声。
林晚在黑暗中睁着眼,看着窗外远处城市永不熄灭的模糊光晕。
那光晕很美,很繁华,却照不进这间冰冷破败的卧室,也照不亮她心底那片越来越浓重、越来越寒冷的黑暗。
碎裂的沟通,失败的亲密,最终只留下这蚀骨的孤独,在寂静的深夜里,无声蔓延,吞噬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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