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医生也来了呀!”许红英的大嗓门从背后传到了林槐的耳朵里。
邓崇也对着她点头打招呼。
邓崇后面又跟进来几个护士,手里拿着血压计和一会儿许红英要输的液,邓崇很熟练地给许红英做起了检查。
元许和林槐都盯着他看。
他笑了笑,随口说,“两个大美女看着,我现在比我实习时第一次给病人打针都紧张,手都抖了。”
哄堂大笑。
林槐正笑着,邓崇多情似的眼眸盯着她,笑着说了一声,“林小姐,好久不见。”
见林槐愣着,元许纵使心里不舒服,也温柔地提醒,“我婚礼上你们见过的。”
林槐好似想起来什么,脸上闪过一丝尬色,也礼貌回了一句,“是,好久不见了。”
她确实想起来了,元许结婚的前一天晚上,她喝多了酒,没控制好情绪,蹲在路边哭泣时,有人给她递了纸巾,蹲在了她的身边。
或许正是因为萍水相逢,才会感到安心。
那些对着亲朋好友难以启齿的心事,她对着一个陌生人吐露了个干净。
本以为,此后两人可能再不会相见,第二天,好巧不巧地两人在元许婚礼上见到了。
双方都体面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些记忆在她大脑里尘封太久,落了灰,生了锈,陡一见面,它们就精神抖擞地卷土重来了。
连细节都能重现的清清楚楚,教人好不尴尬。
她望向邓崇,对方多情的眼里毫无尬色,她也就冲着人坦荡一笑。
仅仅是些陈年旧事而已。
许红英的检查很快做完,身体体征很稳定,再住一两天即可出院。
上午元明远赶了过来,把元许和林槐赶回去上班。
中午邓崇再来查房时,许红英神秘又笑嘻嘻地说,“我们小鬼也是单身,出国留学,很优秀的呀,你们认识认识怎么样嘛?”
邓崇表现的很矜持,笑笑,“我当然却之不恭,只是不知道林小姐愿不愿意和我接触?”
许红英答的利索,“我去做通她的工作嘛,小鬼说啦,今年要找对象的呀,我看你们年龄呀,工作呀各个方面都很合……”
邓崇却是听不进去了,心里有些恍惚,喃喃着,“是吗?”
难得的机会让他等到了吗?
***
三天后。
元许再次和章朝阳见面,是在民政局的门口。
元许比张朝阳早来几分钟,昨天许红英刚刚出院,她就告诉了母亲她要办离婚手续。
许红英的气几乎已经消了,只剩下对女儿的心疼和委屈。
元许不知道怎么告诉她,其实一开始,是她自己的错。
余光里出现熟悉的身影,元许拢了拢发散的思维,对着来人微笑了一下。
今天办手续的人不多,他们的手续办的很快,不到半个小时,两个人又走出了民政局的大门。
北城的冬天很少降雨,此刻却天气阴沉。
元许出门没有看预报,一把伞横在她的身前。
张朝阳语气平淡又压抑,“你化着妆,别淋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