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看了看身边的姑娘,也看了看江沿,这才说道,“晚上我都会收摊回家,晚上的情况我不知,但白日,林阿牛扛了一袋米回家。”
“你怎知是一袋米?”江沿问。
“他从前都是在我这买,官司之后,每月初二便要去隔壁街买,他爹走后他已经好久没去买米了,他娘回来更是不去了,哪知那日他扛了个麻袋回来,想是又被遣去买米,不过到底还是个小娃娃,米发霉了还往家带,德行有亏,是家不教之,生存之本,家却也不教,甚是可笑。”
“你又如何判断米发霉?”无关问。
“大米出红实则发霉。”肖以正接话,眼神定住。
“不错,我是看到他抗的麻袋上泛红,多食发霉的米身体再强硬都会出问题,我是不会提醒他的。”老先生嘴角阴着笑。
……
无关上前叩门,许久,未见开门,“无人。”
“看来只能破门而入了。”肖以正搓着下巴说道。
无关接到上官指令,没等两人反应,提起拐子就往门上砸,反作用力震得她浑身发疼,险些站不住脚,肖以正上前抓住她的拐子,令她站稳。
扶稳后朝她抱了个拳,满脸认真,“姑娘果敢,在下佩服。”
无关不明所以。
江沿扶额,很是无奈的样子,见肖以正又要使出牛劲踹门,赶忙说道,“翻墙可否?”
肖以正停住空中的脚,恍然大悟的样子,转身来朝江沿抱拳,“大人机智,在下佩服。”
江沿:……
肖以正走到墙边,两三步便翻了进去,不一会,门便打开了。
无关率先走进院子,肖以正出来推江沿紧随其后,刚进门,就听见无关叫了声,“呀!”
二人抬眼看去,便看见无关拐子陷了大半在泥地中,她一只脚也陷了进去,肖以正快速推着江沿过去,江沿抓着无关的手臂将她拉了出来,肖以正小心上前将无关的拐子拔了出来。
“这里怎么这样泥泞?”无关皱眉。
“上月底一直在下雨,这月又都是阴湿湿的,院子排水不好,便更泥泞些。”肖以正解释道,“从边上过,会好些”。
肖以正找了个地方坐下,擦拭着鞋子。
江沿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轮子半陷在泥泞中,无关注意到,以为他也是嫌脏,见着肖以正专注着擦鞋,便将拐子拄稳,一弯腰,扶上江沿身侧的轮椅扶手,二使力,将江沿连带着轮椅推出了泥泞,站直后觉得后背伤口有些疼,伸手微微抚了抚,表情淡然,见不到吃痛。
肖以正悬在半空的手欲阻止也来不及。
江沿注视着她的眼眸,后者也看着他,傻傻一笑,像是再说,不用客气。
江沿摇着轮椅往一屋子去,肖以正也不擦鞋了,快步上前帮江沿越过门槛,他若眼里没活,杨小娘子便要使出牛劲,这点他算是摸透了。
进门正前方就有一排位,排位前放着个木盒,无关上前打开木盒,一个熟悉的平安符呈现在眼前,她居然没带在身上?她其实不是怕我,而是不想我纠缠吧。
江沿看着无关在失神,便问,“什么?”
无关递上前去,江沿拿出来看了看,肖以正说,“这看着,像是平安符。”
“汴京广仁观的平安符。”江沿说道。
“不错。林氏还在杨家当差时就会带着它。”无关补。
无关进了林氏的房间,这里面的东西摆放整齐,房间有张书案,书案上放着个手帕,她拿起,一个新的符掉了出来,肖以正推着江沿进来,看见这江符,说道,“这个是闵塘吉福观的平安符。”
“打开看看。”肖以正道,“这里面有持符之人的名字。”
无关打开——林阿牛?
“这是林氏给她儿子求的?”她递给江沿。
“应该是。”肖以正说道。
江沿还给无关。
无关隔着帕子将符包好放回原位,左右看看,“那她自己的呢?”
找不到。
“可能在尸体身上,我们没验仔细,或者她没为自己求。”肖以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