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江沿答。
有一小二在一旁狗狗祟祟的,江沿看着他,叫道,“你过来。”
小二立刻屁颠屁颠跑来,无关给他腾了个位置,他摆了摆手,微微弓着腰,恭敬地站在一旁。
“江大人,二掌柜真的死的很惨吗?”小二眼神复杂,看不出又多关切,也看不出多置身事外。
“二掌柜是什么时候失踪的?”肖以正问。
小二见他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表情尴尬,可还是回答,“昨夜?昨夜我锁门的时候,还和刘掌柜道别了。”
“东家与二掌柜什么关系?”
“合作关系?二掌柜是东家招来的,他来了后,店里一般都是他在管,东家白日或许会在,晚上几乎是不在的。”
“为何不在?”无关问。
“不知道,二掌柜让别多嘴问,可他自己会和东家吵架。有一次在店里,众目睽睽下,东家冲他吼了一句:别管我!”小二说的绘声绘色,讲到动情处,还学着梁寻的声音表情演了起来,“想来二掌柜私下也多嘴多舌的,反正二位掌柜就是不对付,只要同时在店里都会黑着脸。”
“被聘用的人还敢骂东家?”无关问。察觉到江沿看了自己一眼,无关也偷摸看回去。
“谁说不是呢!”小二表示极力赞同,很快眼眸又暗了下来,“不过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吵什么,两个人一见面总是黑着脸。”
“昨夜你们东家在不在?”江沿问。
“不在,下午看着东家出门,夜里收摊后也没见到她回来。”
“二掌柜与人有过过节吗?”无关问。
“应该是没有的,二掌柜只是对东家有点凶,对别人都还行,其实我总觉得二掌柜身上一直有重担,没有轻松的时候,别人关心他,他也什么都不会说,但是他这几日跟平常相比又有些奇怪,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看这楼很新,是什么时候开的?二掌柜又是什么时候来的?”无关问。
“我年纪小,具体什么时候开的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很久了,之前关了一段时间,东家从外地回来后招了我们这些新人,二掌柜也是那时候来的,将店里的装潢变了变后,才又开业的,我想想……三年前吧。”
“东家是闵塘人吗?”
“东家是闵塘人,二掌柜不是,但我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
说罢,小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凑近江沿小小声说,“东家名下有很多产业,不知道为何选了这间酒楼亲自经营。”
“二掌柜可有亲人?”无关问。
“没听他提起过,不过应该是没有的,他总是呆在店里,东家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他做,厨房采买,前头记账都是他一人……对了,他一年会有几个月不在店里,走时不同任何人讲,没有人知道他去哪了,东家有时也一愣,然后也不管,店里的事就都交给我们,我刚来时还不会记账,现在都练得孰能生巧啦。”小二的脸上很是自豪,突然像记起什么似的,“对了,我们店里有个小二,是二掌柜认的干儿子!他这会肯定很痛苦。”
“为什……”无关脱口而出,又立马顿住,想了想,其实这样的提问格外冷血。
父亲去世时,她是知道的,那时林氏也回府守丧,那是她亲生父亲,可心里却一点难过都没有,但是强烈的道德观迫使她要难过,脑子与心打架,从那时起,她有了新的痛苦,从前是身边的人不放过她,后来是自己不放过自己。
江沿回头看了她一眼,无关装模作样理理包鬓,以为江沿不让她插话。
“说。”江沿道。
小二愣一下继续道:“许田人很好,就是不爱讲话,他没有父母,平常对店里的人都很照顾,二掌柜估计就是喜欢他这个性子,才提出认他为干儿子的,认了之后,许田也很孝顺,应当是真心实意将二掌柜当成父亲了,所以我猜他会很痛苦。”
“将他叫过来。”肖以正说。
“今日和明日都是他休息,做人干儿子就是好,掌柜的还主动给假,我们求着连续休息两天,二掌柜都不肯的。”
“这么巧?”肖以正产生疑问。
二楼的颜料为厚重且经久不散,无关不禁疑问,“颜料味道如此之重,你们就一个也闻不到吗?”
“东家不让上二楼,况且店里一天天鱼龙混杂,味道杂糅,就算闻见也自动忽略了,谁知楼上是这等光景。”
“他一般是一年中哪几个月走。”江沿问。
“不固定,估计是想走便走,所以也把东家唬的一愣一愣。”想到这不禁发笑。
肖以正看到梁寻从厨房出来,转头对小二说,“好了你去忙吧。”
“刘仁房里,除了几件日常穿的衣服,还有生活用品,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按理来说,住了三年东西不该这么少,就算是借住,感觉他就是想走就走的旅人,没有生计的困扰。”肖以正道。
无关其实不赞同,因为她在怀巷生活了这么多年,个人的东西也极少,不过有一点他说的不错,心似浮萍,所以到哪都漂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