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一时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晏南雀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扫视,眼神轻蔑,偷偷确认白挽的身体是否完好。在这诡异的对峙气氛里,她脑海中莫名浮出白挽失去意识被她抱在怀里的十几分钟。
……抱起来其实比她想象中要软。
好像只有完全失去意识时,白挽的面容才会软化。
晏南雀想,上次淋雨发高烧是这样,这次意外的发情期也是这样。
“你来做什么?”
白挽的声音打破了她的胡思乱想,她合上书,“来嘲笑我狼狈到了什么模样?”
晏南雀没想到她再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她轻嗤一声,“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我只是来确认我花了这么多钱娶回来的晏太太是否还活着。”
“如果你就这么死了,我的亏损可不少。”
何止亏损,她也会跟着死的。
白挽撇开头,轻嘲道:“仅仅只用一个谎言就把我骗得团团转的感觉怎么样?你很满意吧,晏南雀,我这么轻易就相信了洛书晴的话。”
“那是因为你蠢。”
晏南雀冷冷道:“我看你脑子还是没有清醒,仍然没有想清楚该用什么样的口气和我说话。”
白挽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没有你的默许,洛书晴不敢这样。”
“——晏太太,你真是蠢得可以。”
晏南雀朝她走近,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的“笃笃”声放大了她话语带来的压迫感。她伸手,捏住白挽尖细的下颔,逼迫她抬头直视自己,冰冷的目光自上而下扫过去,像是在评估一件未知价值的商品。
“随便一个外人说的话都能让你相信,不经考证,鲁莽又冲动地冲到我面前质问我,你的所作所为都像极了一个蠢货。”
晏南雀说得心虚。
还不是她前科颇多,这件事也完全符合她的作风,不怪白挽这么轻易就相信了洛书晴的鬼话。
但她可是高冷霸总!
她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的错误!
白挽唇几乎拉成一条直线,眼里满是厌恶。
晏南雀轻轻甩开她的下颔,指尖复又攥住白挽的左手,将她缠着绷带的掌心朝上。
她插|在口袋里的另一只手抽了出来,轻蔑地点了点纱布,像是蜻蜓点水。
“——自|残好玩吗晏太太?”
晏南雀清凌凌的嗓音像浸了块冰,回响在病房里。
房间里只有她们二人,林芙若和司机都在门口等着,没有她的允许,谁也不敢擅自闯进来。
晏南雀冷冷地望着她,“你怎么敢随便在手上留疤?”
“如果被外人发现,你想让我怎么解释,说晏太太是个有精神障碍的疯子,自己烫自己?让外面都知道我娶了个精神病?”
“谁准你这么做的?”
晏南雀紧紧盯着她的双眸,“白挽,我有没有说过你的身体不属于你?”
“你是我的专属品,只有我能在你身上留下痕迹。”
“又是跑到我面前发疯指责我,又是自残,愚蠢到被激得提前进入发情期,——你不会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心软吧?”
白挽唇几乎拉成一条直线,同样冷冷地看回去。
她不记得发情期内发生的事情了,她只记得因为房子拆迁的事和晏南雀大吵一架,结果一切是一场误会,她冤枉了人。
后来似乎发了烧,她昏昏沉沉间把自己泡进了浴缸的冷水中。
再之后……
白挽记不清了。
只模糊地想起她曾看到过晏南雀的脸,像条摇曳的毒蛇,娇艳的红唇吐出分叉的蛇信,獠牙倒映在浴室的四面墙壁上,闪耀着剧毒的光,撕咬上她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