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严肃干什么呀白挽姐?我只是关心你,看到你没事,我真是松了一口气。”
洛书晴弯唇笑着,几乎看不见瞳孔,“但我听说南雀姐姐伤得比较严重。”
下一秒,她隐去面上的笑,身子前倾,骤然攥住白挽的衣领,面色发狠,“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让她替你挡?”
她一字一顿问,每个字音都饱含怒意。
“她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满脸都是血,你以为我没看到监控?你身上也都是血,都是她的血,你怎么敢的的?”
洛书晴面沉如水,攥紧衣领的指尖甚至隐隐发抖,眼神里满是痛恨,负面情绪头一次从她眼底浮了出来。
“按照车子被撞击的部分来看,她明明不会受伤的,她的位置比你要安全得多!”
“你要出车祸就出啊,为什么要把她也牵连进去?她因为你才会遭受这场无妄之灾,不陪你去疗养院她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洛书晴的音量一再拔高,整间病房都回响着她带怒意的声音。
“书晴小姐!”
“二小姐……”
两道焦急的声音接连响起,林芙若迈出几步,正要上前分开两人,却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抬了起来,手腕细细一截,伶仃得像细弱的花枝,又漂亮得宛如精心雕琢的白玉。
白挽背对她,做出了制止的动作。
洛书晴目光不移,死死盯着白挽,声色俱厉:“都滚开!”
吕秘书摸摸鼻尖,听话地后退一步,她看一眼林特助,发现对方也听从命令退回到了门口的位置。
那只玉白的手往下,钳制住洛书晴的手腕,用上了力气,迫使她松手。
洛书晴吃痛,下意识松开了手。
“我怎么样,与你无关。”
白挽眼眸半阖,浓长的羽睫垂落下来,在下眼睑落下一片淡淡的影,她微俯着身子,自上而下看过去,目光带着无形的压迫。
洛书晴身子微僵,白挽只是想让她松开自己的衣领,除却最开始外并没有怎么用力,残留的力道却让她的手腕传来微弱的痛感。
清冷的嗓音冰霜一般,说出的话比声音更加冷漠。
“——她怎么样,也与你无关。”
洛书晴瞳孔骤然放大,她攥紧大腿处的裤子布料,“怎么和我没关系?!”
白挽眸光冷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洛书晴恍惚有种被看穿了的错觉,指尖颤了颤,“你不懂的…你根本不会懂……你这种人……”
“我不需要懂。”白挽说:“更不用懂。”
“这件事轮不到你来多管闲事,我有没有受伤和你没关系,她同样也是。——你什么也做不了,洛书晴。”
洛书晴喃喃的话音蓦地停住。
……白挽说得对,她什么都做不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晏南雀禁止别人踏进她的世界了,更禁止别人插手她的事。
她没办法插手晏南雀的任何事,她从前的所有特权都在一点点消失,她甚至能隐约察觉到,她和晏南雀之间被一股无形的屏障隔开了。
面对晏南雀,她什么事也做不了,费尽心思也最多只能让这个人的目光多停留几瞬。
洛书晴深深垂下头,不愿意让眼前人看到自己脆弱敏感的情绪。
好半晌,她深吸一口气,敛起所有外放的情绪,微微笑着送客:“林助,你回去吧,我要做身体检查了。”
白挽站直了,转身离开病房,和吕秘书擦肩而过,后者低下头。
吕秘书送走客人,回到病房时,洛书晴推着轮椅到了床边,风比方才更大了,她发丝凌乱,身形在深蓝的窗帘间若隐若现。
“二小姐呀……窗边风大,您待的位置又是风口,吹出什么事了大小姐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洛书晴看着窗外,楼层太高,地面上的人都变成了蚂蚁似的小点。
有两道身影从楼体里出来,很眼熟,正是刚才从病房里出去的两人。她眼睁睁看着林芙若亦步亦趋跟在白挽身后,态度恭敬地把对方送回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