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烧糊涂了,一点反应也没给。
管家出谋划策道:“应该是烧昏头了,小姐发烧的时候睡得会很沉。这样,您扶起小姐的头,把药给她灌进去,她会自己咽的。”
白挽下意识蹙紧了眉,攥着药片的掌心微微用力。
管家温和声音道:“拜托您了夫人,小姐不吃药不会退烧的。”
“……”
白挽闭目,把手机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她伸手,把晏南雀从被子里拽了起来,如管家所说,她连被扶起来了都没什么反应,身子软绵绵地靠倒在白挽手臂上,全靠她支撑。
她身上源源不断散发着滚烫的热气,哪怕隔着两层布料也无法抵挡。
白挽眉头紧锁,莫名讨厌这样的温度。
她把药塞进晏南雀嘴里,这个动作没费什么功夫,却让她不自在极了。
手背不小心蹭到丰盈的唇肉,白挽手腕一僵,飞快收回了手。
“苦……”
晏南雀嘟囔了声,似乎是想把药片吐出来。
白挽抬手,掐住她的脸颊,语气冷漠地威胁:“不准吐。”
除了弟弟妹妹外,她这辈子都没这么细致地照顾过谁,晏南雀要是吐了她就不管了,本来也和她没关系。
晏南雀嘟嘟囔囔地闭上了嘴。
白挽拿过玻璃杯,扶着她的下颔送了点温水进去,逼迫她咽下口腔里的药。
闭着眼睛的人皱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药喂进去,白挽快速撤开,把人重新塞进被子里。忍着心底那丝微末的怒意,她等了会,五分钟一到,白挽立马抽出温度计看了眼,三十八点二度,低烧,吃了药就会好。
剩下的那点耐心在此刻售罄,白挽拿起手机转身就要离开。
没能成功。
衣角被一股力道拽住了,白挽回头,冰冷的目光落到攥住她衣服的那只手上。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抓住的,悄无声息缠了上来。
她眉宇隐隐透出些许不耐,抬手想将那只手掰开,目光不经意扫到什么。
洁白的手臂外侧赫然是条浅肉色的伤疤,周围泛着淡粉,不深,就算alpha的身体愈合能力比omega和beta快,也留下了这样一道明显的痕迹。
白挽默然半晌。
房间里寂静得她只能听见呼吸声,一道清浅一道沉重。
白挽坐了回去。
她微微俯身,掐住晏南雀的脸颊,嗓音冰冷,“我不欠你的。”
“我不欠你什么,晏南雀。”
她的手一点点掐紧了,眼睁睁看着眼前人被挤压到唇瓣微张,自唇珠后露出了一小点洁白的齿尖。
一缕长发从她肩头滑落,掉到晏南雀锁骨处,发尾微微蜷了起来,像条有形的锁链,两端连接的人彼此仇视。
漆黑的发衬着雪白的肤,两种极致的色彩碰撞,却又只是画家无意在画布上落下的一笔失误。
白挽把笔记本拿了过来,靠在床边画图。
屏幕莹莹的光映在她面上,她一时有些出神。
身边的人小声嘟囔着什么,白挽没太听清。
她想忽视这道声音,但两人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近到她无法忽略。
白挽唇抿成一条直线,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不耐烦的前兆。她俯身,凑近了去听这疯女人到底在说什么鬼话,似乎是在说什么时间晚了。
“……晚了……别…我……回去……”
“白……”
“……白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