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近了她才发现晏南雀一直在哼哼唧唧,声音太微弱,只有离她很近才可以听到。
白挽喉间发痒,唇瓣无声张合。
……狗。
她的目光落在怀中人身上,“你想做什么?”
晏南雀,你到底想做什么?
回答她的只有一阵含糊不清的哼声。
她朝床走了两步,费力地把人送回床上。晏南雀倒下时双手还缠在她颈上,紧紧勒着她不松手,白挽用巧劲捏了下她手腕她才吃痛缩回手。
白挽拿起那块冷掉的毛巾,出门换上温水,而后才帮晏南雀擦了擦脸,其次是颈项,最后是双手。
湿润的毛巾滚过被汗濡湿的肌肤,晏南雀让抬手抬手,半睁着眼迷迷瞪瞪地看她一下,又闭上眼。
白挽上次便发现了。
晏南雀意识不清醒时格外听话。
没有了冷嘲热讽,alpha独有的专横与傲慢也在这一时刻褪去许多,虽然冷着那张脸,却根本吓不到谁,仔细看会发现她的眼神根本是放空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走神。
甚至于……她们之间的距离也被莫名拉近了,不再是遥不可及相隔天堑的两端。
清醒的晏南雀和不清醒的晏南雀像是两个极端。
白挽垂着头,毛巾往上擦拭的动作忽地一顿,瞳孔也随之凝固。
她看见了晏南雀手臂上那条浅白色的疤痕。
刹那间,周遭的一切都在飞速往后退,她骤然被带回了数日前,回到那间满是血腥味的车上。她甚至能感觉到生命的流逝,那么脆弱,那么轻易,血不停地淌,她的城防也被一点点侵蚀。
那些情绪那些疑问那些困惑,都是蚀骨的毒药,腐蚀她的肌理与骨血,让她只余下一具空空的皮囊。
白挽哑然。
一双手在此时抚上她的脸,将她从沉思中带了回来。
晏南雀眼眸半阖,浓长的羽睫像是半收的蝶翼,眸光像星光,从长睫间隙漏出。她漆黑的瞳孔圆得可以,盯着她的脸,头轻轻歪了下,灵动得像只觅食的鸟雀。
晏南雀掌心摸着她的脸,忽然屈起手指轻轻捏了下她。
白挽指腹不知什么时候按上了那道疤痕,她维持被捏脸的动作,一瞬不瞬地看着晏南雀。
“晏南雀。”
听到自己的名字,alpha眨眨眼。
“你是不是喜欢我?”
晏南雀盯着她,殷红的唇上下张合,嗫嚅着,好像是在回答,又好像只是无意识的喃喃,又或者和之前一样只是在哼哼唧唧。
没听到一点声音也看不出她含糊的嘴型在说什么的系统要尖叫了。
【卧槽你快说你喜欢她啊,你人设要崩了!!!】
“……嗯?”
晏南雀鼻腔发出一声疑惑的声音,她左右看看,像是不明白这道声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白挽眼神冷淡扫了房内一圈,“你在看什么?”
系统像被掐住脖子的尖叫鸡,当场变成哑巴。
它错了。
大错特错。
它怎么可以错得这么离谱。
它竟然信了晏南雀说自己有酒品,喝醉了也不会发疯的鬼话。
晏南雀是没发疯,但是她喝醉了根本不记得任务这回事,人设也在崩塌的边缘。
这完全就是她自己啊!
系统只能庆幸任务相关的话题会被自动屏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