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无二的白挽。”
白挽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声音有点轻。
心脏传来一阵强烈紧缩感,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被捏住的指尖往上,顺着血管沸腾至全身上下每一处,连脊骨都是发麻的,又好像一捧碎雪在掌心融化,雪水流淌得她指尖到处都是。
她轻笑一声,微微侧过头,似是觉得这句话很好笑。
好笑在哪里?
她不知道。
白挽想说眼前的人撒谎,那几个字却凝滞在舌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塞。
她被迫哑了声音,冷漠的话语卡在咽喉间。
室内陷入到寂静之中。
白挽垂着眼帘,浓长的羽睫遮住瞳孔,她盯着手上湿润的毛巾,神色似哭似笑,又好像是背弃神明的信徒在离开后突然得到了神明的回应,说不出的感觉。
从未有过的感觉。
一滴水珠顺着她的指尖滑落,掉在绒毛地毯上。
这滴水珠无形中溅起了水花,让她心海也泛起涟漪。
它砸在了她的心上。
独一无二。
这滴水珠独一无二。
化作一场淋漓的春雨,浇灭平原上经久不灭的野火。
醉鬼久久等不到回应,奇怪地看她一眼,撑着身子爬起来。
下一瞬,跪坐起来的醉鬼支撑不稳地朝她倒过来,再一次倒进她怀中。
白挽几乎要怀疑她是故意的。
不然为什么几次都恰到好处地倒在她怀里?
晏南雀摩挲着攀上她的肩膀,双臂环住她的颈项,低着头抵着她的肩窝,“白挽……”
“走开。”
“离我远点。”
“别碰我,晏南雀。”
白挽的声音很冷,却没有动手,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是大脑和身体断开了连接,只能任由眼前人抱着自己。
“晏南雀,我讨厌你。”
她垂眸,固执地重复了一遍:“我讨厌你。”
“为什么?”
晏南雀抬头,自黑发下露出一张昳丽的脸,眼里是明显的困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自己,轻轻蹙着眉。
她的眼睛生得最好,似桃花般,微微上挑的眼尾染着红,长睫根部被生理性的泪水濡湿了一点,黏成一簇一簇的,瞳孔黑又亮,靠着她的前胸抬起头,殷红的唇微张,像是在索吻。
白挽舌尖顶着上颚,心跳漏了一拍。
她抬手,盖住了这双漆黑的眼。
别再看她,别再靠近她,别再对她说这样的话。
掌心痒痒的,是睫毛划过的感觉。
白挽心口说不出的闷,又闷又滞。她想她果然很讨厌酒精的味道,更讨厌眼前的酒鬼。
送走她。
立刻送走。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她松开手,让晏南雀坐在床边,走到窗边的桌上拿起手机给林芙若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