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继续问:“那你们为何要谋害先贵妃,这对你们有何好处?”
“贵妃得圣宠,连带着十三也水涨船高,得了父皇偏宠。”
“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十三皇兄?”
“他没什么脑子,杀他很容易,难的是贵妃,她在一天,父皇就不可能看我们这些皇子一眼。再说,后宫妃嫔争宠,不也很常见吗?”
“争宠常见,人往高处走也正常。”姜昭说着,又抬脚踩到他的背上,“那淑妃若是想要皇后之位,杀害我娘亲也很正常,对吗?”
姜统疼得呲牙咧嘴,“不会,皇后娘娘很厉害,我母妃杀不了她!”
这个倒是,她自小就听外祖他们讲母亲,以她的能力谋略确实不可能死在祁锦这样的人手里。
如此说来,整个后宫能杀死母亲的,还真就只有皇帝和贵妃。
姜昭收回脚,继续问道:“那风世子呢?他武艺高强,为人也算谨慎,你们是如何杀得了他的?”
姜统顿住,风世子对风家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因而有些害怕扯上这人之后,姜昭不肯放过他。
“不说?”
“那我换个问题好了,”她十分善解人意道,“那日赵江义明明那么怕死,你们是如何让他答应你们,在殿前做假证的?”
姜统咬牙沉默一会,答道:“当死也成了奢望,他就会求着去死了。”
“为什么这么说?”
“幽州毒谷有一毒药,可以溶血肉,长白骨……就是不断溶掉身上的骨肉,但又长好,这个过程十分痛苦,却不会让人死。”
“幽州,”姜昭念着这两个字,“祁任的人?”
姜统没有否认。
“杀我表哥的计策也是他提出的吧。”
姜统抬眼看她,她是怎么知道的?祁任那厮就是个纨绔公子,整日流连花楼,不思进取,姜昭怎么会一下就猜到他?
姜统突然意识到不对,明明是祁任想出计策,他们才能顺利杀了风青阳,但如今他好生生地在外面,自己却被姜昭折磨得够呛。
姜昭沉下眼,祁任与她并称“双娇”,不过“娇”是指她,讽刺她长相阴柔似女子。
这个世界,对女子多般限制,不许其学武、从政,甚至经商也要限制,最后又嘲讽她们只知待在后宅,没有任何作为。
当一男子被言像女子,那就是对其最大的羞辱。
不过姜昭本就是女子,对此并不在意。
而称祁任,所言的是“骄”,暗讽他骄奢淫逸,荒唐无用。
姜昭与他没有接触,最初听到他的传言时,也是这样以为的,后来在风月楼见他借着调戏之名,为一女子脱身之时,她才意识到,祁任的骄奢怕不过只是他的保护色。
而能如此隐忍的他,必然不简单。
“你们是如何杀风世子的?与孤讲清楚。”
剧痛传来,姜统浑身一抖,但紧咬牙关,“我……我说了还能有命在?”
姜昭轻笑,“现在你可不是曾经的二皇子了,说与不说,没有区别。”
姜统败下阵来,终于认命。
“那日,我与风青阳又发生口角,我十分气愤,本就对他不满,祁任突然和我说,何不如杀了他,还能让……你失去后家支持,再也无法与我争。”
姜昭沉眸,没想到表哥之死是祁任一手促成。
“风世子为人谨慎,武艺高强,你们是如何将他诱骗出城,围攻致死的?”
表哥并非莽夫,在京城中尤其谨慎,但那日他竟独自出城,遭人围攻而死。姜昭想知道,那日表哥是为何非出城不可。
姜统嘴唇翕动,但又想,反正不是他做的,姜昭还能把账算到他头上不成?
“是皇后。”
“什么意思?”姜昭面色一冷,垂头看他。
“皇后之死本就有疑,我们买通了宫里的洒扫太监,让他们在上值之时说:‘皇后之死的真相已随她下葬时彻底埋葬’正好让风青阳听到。”
“宫中人多眼杂,有些真相往往就是这样不经意的一句话说出,皇后对风家如此重要,有这么一句话,就足够让风青阳去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