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羽翼未丰,还需忍耐。
下值之后,她就回了府,边用午膳,边听林贺汇报今天探听的消息。
“今日那个姑娘,是灵州青桑镇人士。”
才听到地名,姜昭就顿了一下,想到早晨看到的那张脸,虽然受伤破了相,可姜昭还是觉得熟悉,现在听了地名,她才反应过来,这姑娘不就是那日,跟在兴和布庄小姐身边的丫鬟吗?
因为一个“熙”字与林熙相同,她还多看了那姑娘一眼。
“她本名颜熙,是兴和布庄小姐纪惊澜的丫鬟。来敲鼓鸣冤,是想替她家小姐申冤。”
“纪惊澜的父亲马平普,本是个没落贵族,后来入赘到纪家,最开始他对纪家小姐极好,事事迁就,别人嘲笑他,他也从不生气,纪老爷就以为他是真心喜欢自己女儿,加上他们生了纪惊澜,他就慢慢带他接触家里的生意。”
“可纪老爷去后才两年,纪家小姐身体也慢慢败了下去,原本温和的马平普慢慢暴露本性,一点点侵蚀纪家的生意,将本在纪家小姐手中的店铺骗到手后,就彻底撕破了伪装……”
“颜熙说纪家小姐是被马平普害死的,纪惊澜也被他用药,伤了身体,若不是及时发现怕也随母亲去了。”
姜昭放下筷子,皱眉听着。
“她们发现真相后就报了官,可是马平普竟然收买了知县,毁了她们递交的证据,反说她们诬告,对她们用了刑。”
“她们深知马平普不会轻易放过她们,从官府出来后没有回家,而是连夜出了城,往灵州主城赶去。可是路上听说那知县与……永安王府有些关系,就害怕重蹈覆辙,而且马平普竟然还派了杀手,在路上截杀她们,她们慌忙逃命,纪惊澜为了护她,被杀手刺死,颜熙悲痛之下,想到来京城,告御状。”
姜昭听完,眉头轻皱,下意识就想到了纪惊澜的样子,那日她一身白衣,似月般柔美,后面从她与谢婉兮的短暂交谈中,也能知晓她是个极温柔的女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害死了。
“那知县与谢家是什么关系?”能如此大胆毁坏证据,逼得一个姑娘上京告御状,若没有强大的背景做支撑,何人敢这样做?
加上林贺说他与永安王府的人相熟,姜昭才有此一问。
“他和谢家小公子是好友。”林贺顿了会,继续道:“那个知县也是灵州一带的世家公子,天性爱玩,不拘于灵州一地,与灵州、靖安城,甚至是京城的纨绔子弟都有些牵扯。因年纪不小了,才被家中长辈强压着回去,凭着身份,在青桑做了知县。”
“他与京城那些公子相熟?”
“陈家小公子,许家三公子……还有轩辕世子。”
林贺一口气说了几家的公子,不过这些大多只是酒囊饭袋,为官也只是地方的小官,不足以为惧。
只是轩辕世子……他在大理寺当值,因审讯手段了得,审查出多个重案的关键证据,很受大理寺官员的重视。
而颜熙的案子,本就是地方官府的原因,才导致了冤案,必定会交由大理寺审查,若这个知县真与轩辕世子是好友,这个案子怕是……
“那个知县与轩辕世子关系如何?”
“至交好友。”
闻言,姜昭叹了口气,道:“辛苦了,你先去用饭吧。”
“是!”
林贺拱手退出去,姜昭默了一会,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与此同时,谢婉兮的丫鬟也打听到了消息,正禀报给谢婉兮。
听琪儿说完,谢婉兮皱起眉,没想到才别了几个月,纪家就遭遇了这样的祸事。
但又想起那日纪惊澜说过,她母亲身体不好,她才去放河灯,替母亲祈福,而且看她那日的样子,她自己的身体也不是很好。
现在看来,这祸事那时候就有了苗头。
想明白后,谢婉兮想到那个知县,竟说与谢家有关系,那会不会牵扯到她?
“那个知县叫什么?”
“负责给陛下摇扇的赵公公说,那个知县姓白,名良星。”
“白良星?”谢婉兮听到这个名字,就已知晓他是何人,也放心下来。
白良星只是谢余的至交好友,与谢家其他人牵扯不多,尤其是自己,虽然在灵州那几年,他们见过几次,但接触不多。
不过知晓了知县名字后,谢婉兮就知道,颜熙再难有机会给纪惊澜母女洗刷冤屈了。
谢婉兮在发呆,琪儿叫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看向琪儿。
琪儿有些好奇,“贵妃娘娘?您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替那姑娘感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