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兮皱眉,想了会,才道:“之前与后宫妃子谈天的时候,听到她们说,皇后娘娘灵动机敏,性子极好,与大多妃子相处得都不错,但对其他人也并非没有防备,尤其是在怀孕期间,注意得更多,就连一些妃子的小聚都推了。
我就想,这样聪慧谨慎的人,怎会放心陛下指定的太医?煎药的时候她定会派人去看着,太医若想动手脚,怕也不容易。”
姜昭“你的意思是,害死我母亲的,可能是她信任之人。”
谢婉兮:“这只是我的分析。而且你是她的女儿,应该更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会做什么样的事。”
姜昭沉默片刻,忆起祖父还有舅舅对娘亲的形容:
“你娘亲自幼聪慧,无论是智谋还是武功,都是上层。十二岁时,她就带着五百士兵击退了三千南戎军,一战成名,成了交州境内赫赫有名的女将军。”
“你娘亲若是个男子,这镇南王那轮得到我来做?”
这样一个有勇有谋、聪慧机敏的人,怎会因后宫宫斗而死?除非,是被信任的人在背后放了冷箭。
可是,以娘亲的机敏,她虽会与其他人保持不错的关系,但不可能不防备。不是随意一个人就能得到她的信任的,那么这个背刺她的人会是谁呢?
不知为何,姜昭一下就想到了贤妃。人人都说她与母亲关系极好,这些年她也一直在追查母亲的死因,但姜昭总觉得奇怪,她才回宫时,就感觉到,贤妃看到她时,眼里充满了怒意与不甘,她并不喜欢自己,可自己从未得罪过她,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她与母亲之间有怨,连带着也不喜欢她。
那她追查母亲死因,是因为真的想知道真相,还是只是做做样子?
“姜昭,你在想什么?”
姜昭想得正出神呢,谢婉兮突然开口,她回过神,摇摇头:“没什么。”
“没什么就从我身上滚下去,重死了!”
姜昭才意识到,自己还压在谢婉兮身上呢,姿势有些糟糕,谢婉兮似乎还害羞了。
姜昭玩心大起,压得更近:“怎么,你还害羞了?”
“害羞什么?是你太重了。”
“是吗?”姜昭其实不确定,刚才她只是听到谢婉兮的声音,觉得她似乎有些恼羞成怒,却没有看到她的神情。
于是她伸手贴在谢婉兮脸上,又凑近了许多,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盯着谢婉兮的脸,“不害羞,那你脸红什么?”
谢婉兮受不了了,一把就将她推下床去,“你若是个男子,这种行为就是登徒浪子!”
姜昭一时不察,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疼得她呲牙咧嘴,还来不及抱怨,就听到谢婉兮的这句话,不由道:“你也知我不是男子呀,那两个女子间,亲近些有什么问题吗?”
谢婉兮一噎,张张唇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姜昭:“好莫名其妙诶。”
谢婉兮:“······”
谢婉兮随手抓起一个东西扔过去,“两个女子间亲近有什么问题都不知道,你还是多看点书吧!”
摔了个屁股墩还被抱枕砸的姜昭:“······”
“真是暴躁。”
“滚。”
“得嘞。”
将抱枕砸回去,姜昭两步越过桌边,想要爬窗逃离,但月亮被轻轻缓缓飘过来的云朵遮住,夜里更黑,她没注意,碰到桌上堆着的书画,一时间,书画噼里啪啦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足以引起别人的警觉。
姜昭心中一紧,顾不上多说,赶紧往窗台跑去,翻出窗子的那一刻,她瞥了眼地上的东西,借着刚冒出来的月光,她看到地上那副打开的画,上面画的是一位将军,看起来十分器宇轩昂。
等躲到暗处,看着巡逻队从自己身边路过后,姜昭才放松下来。
与此同时,楼上侍卫询问的声音也传了出来:“贵妃娘娘,您没事吧?”
谢婉兮:“无事,只是夜里太黑,刚才起身喝水时,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书画,惊扰了将军,实在抱歉。”
侍卫:“贵妃娘娘无事就好。”
对话到此结束,姜昭在原地呆了一会,没有其他动静,才小心回了自己的住处。
又走了四天,到瑞京一处商业重镇——汇通镇。皇帝对于姜国的商业发展一向很感兴趣,就挑了几个人,随他一同进城。
姜昭就是其中之一,只是一起前来的,都是皇子妃嫔,她这个太子倒显得无足轻重,被挤在最外层。
姜昭浅笑看着他们,侧头,身边是负责护卫的风栖野,还有随风栖野一同前来的董佩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