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侧眼看向赵公子几人,“你们身上的箭都折断了?”
赵公子不知她为何这样问,老实点点头:“箭身太长,不折断不方便行动。”
姜昭沉眼看着他们身上的断箭,点点头:“好吧,既然如此孤也不多问了,医师已在客栈侯着,你们先去处理下伤口,再去与陛下汇报吧。”
赵公子:“……是。”
几人走后,姜昭慢慢踱步到祁任身边,“祁大人,你怎么看?”。
祁任侧头看她:“殿下如何看呢?”
姜昭:“孤觉着这不像意外。”
祁任:“为何这样说?”
姜昭轻笑了声:“祁大人,在这躺着的人是你的大哥,怎么看你一点都不难过呢?”
姜昭目光落到祁任身上,仔细留意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但祁任只是微停一会,嘴角就扬起一抹不羁的淡笑:“殿下是要我有什么反应?当众大哭,还是以头抢地?”
姜昭:“是孤让你有什么反应,你就会有什么反应吗?”
祁任:“自然不是,只是我与家兄关系不算亲近,他死了,也激不起我多少悲伤。”
祁任目光淡淡,看着姜昭:“就像我死了,他们也不会难过一样。”
他们甚至会高兴,所以她也会高兴,要不是现在人多,她早在看到他尸体的那一刻,就笑了出声。
姜昭看着她唇角淡淡的笑容,眸光微黯,开口道:“李公公说陛下还等着答复呢,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可莫要耽误了陛下休息时间。”
回到客栈,皇帝已经等了许久,身边还跟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见她们与李公公一起回来,皇帝扔下手中的书,看向她们:“你们两个怎么也去凑热闹了?”
姜昭拱手:“儿臣听闻祁世子被杀害,一时被冲昏了头脑,只想赶紧去衙门看看情况,都忘记了时辰。”
祁任也拱手行礼,动作规矩又透着股疏朗,“回陛下,臣是听闻家兄被杀,想要确定情况,才忘了规矩,急急跑到衙门去看。”
皇帝轻叹了口气:“节哀,此事朕会追查到底,给你们幽州一个交代的。”
祁任:“臣多谢陛下。”
皇帝:“已到了幽州边境,算是家门口了,却出了这样的事,淮阳王那边……你如何打算?”
祁任:“臣会派人通知家父,让他派人前来接我大哥回去。”
福绥山与幽州主城相距二十多公里,他们一行人并没有去幽州主城的打算。
皇帝:“如此甚好,人死了,还是该落叶归根,回归故里。”
皇帝也无意让气氛变得沉重,于是转移了话题:“祁世子他们几人是去了何处?为何这么晚才回来。”
姜昭:“禀父皇,儿臣也问过与祁世子同行的几个官员,但他们似乎不是很想回答。儿臣见他们都受了伤,就让他们先去处理伤口了。”
皇帝冷哼一声:“他们倒真有脸去,让他们过来,先交代清楚了再说。”
姜昭:“是。”
回完,姜昭就准备转身去叫人,却被皇帝叫住:“不是你,让下人去就好。”
姜昭收回脚步,垂头说了声“是”,便与祁任一同归到一旁看热闹的队伍里了。
那边的姜天凑近她,低声问:“怎么回事呀?那些家伙怎么连护卫也不带,就溜出去了?”
姜天与风栖野一同负责此行的护卫工作,如今有人死了,他们也难免会受到牵连。
姜昭看向风栖野,此时她站在队伍最前面,身边跟着董佩兰和谢六娘,其他人与她们似乎有道无形的墙壁,隔着一小段距离。
姜天也看过去,面露惋惜:“上次那事,父皇虽然没有处罚风将军,但心中对她还是有些意见,现在都开始慢慢削她的兵权了。”
姜昭抿唇,其实皇帝不是因上次的事对风栖野有意见,他只是终于找到理由,可以削风栖野的权了。
姜昭想到今夜用过晚膳后,皇帝留她一起下棋,说想给风栖野指婚。
她自知表姐没有喜欢的人,一心也只扑在军队上,根本不想成婚,便委婉与皇帝说道:“父皇,风将军她一心报国,也是难得的将才,若让她那么早成婚……怕我姜国就此失去了一个好将军。”
皇帝却道:“现在她年纪可不小了,早过了成婚的年纪,不能因为国事误了她终生。你与她关系好,就帮她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若有,就快些发展,让她早日成婚吧。”
姜昭:“可她志不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