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东蒙的贵族都很喜欢她,乐意看她胡作非为,搅乱一方,这也难怪东蒙百姓会说,姜子安是姜国特地派去搅乱东蒙的狐妖,专门勾人心智,将那些廉耻规矩,通通搅得一塌糊涂。
下了马车后,姜子安也才得以见到她那太子弟弟,眼尾轻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扬起唇角:“那就多谢太子送本宫过来了。”
本宫?姜子安在东蒙是王后,自称本宫没有问题,可这里姜国,如此自称,指的是在东蒙的身份,还是在姜国的身份呢?
姜昭眯眼看她,而且她称自己为太子,不带殿下,那便不是将她放在同辈的位置上。
一回来便如此嚣张,还真不负嚣张跋扈、祸国妖后之名。
“不麻烦,你嫁去东蒙那么久,怕早已忘了姜国宫里的路径,父皇也是考虑到这里,才让孤去接你的。”
说到这,姜昭笑了笑:“远来即是客,那能不去接,让你独自过来呢?”
姜子安唇角的笑意落下,正想挑姜昭话里的刺,一旁便传来句:“子安,你父皇让我与太子殿下来接你,”
声音温婉柔弱,和之前皇帝喜欢的女人很像。
姜子安蹙眉看去,长得也像,不过比那人年轻很多,应该就是皇帝新娶的贵妃了吧?
姐姐死了,便将妹妹娶回家,那老东西还真是会玩。
谢婉兮走近她,继续道:“当年你嫁去东蒙时,太子殿下也还年幼,没有回京,你们姐弟二人怕都有些生分了。”
姜子安挑眉:“还好吧,本来我与他就不熟。”
说话还真是不留情面。
谢婉兮没有在意,上前亲热地拉住对方的手,引着她往宫里走,“毕竟时间过去太久,那时候殿下也还小嘛。不过你嫁去东蒙时,也才十六岁,这些年定然吃了不少苦,回姜国后,定要带你好好玩玩,放松放松。”
姜子安倒没拒绝谢婉兮的自来熟,任由她牵着自己往宫里走,路上闲闲看着宫里的景象,偶尔再回她句话,那些碍眼的倒没有再来打扰她了。
“对了,”谢婉兮突然侧头看向她,轻柔笑道:“你母妃老早就说想你了,这会还在我宫里等着呢。”
贾婕妤是姜子安的母亲,于情于理,让她来接都会更好,可皇帝却拒绝了贾婕妤的请求,反而派自己前来,其中定然有什么问题。
谢婉兮也去问了皇帝,可他只说怕她们母女见面,情绪激动,影响了行程,就让贾婕妤在后宫好好呆着,不准提前去见。
姜子安闻言,却轻蔑一笑,“他倒是谨慎。”
谨慎?为什么要这么说,其中果然有文章嘛?
谢婉兮佯装疑惑,看她:“为什么说陛下谨慎?子安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子安瞥她,谢婉兮眼神干净清澈,面上带了几分温婉,却不显柔弱。眉眼神情,与她那个早死的姐姐有几分相似,似乎都是软弱可欺的主。
“没什么意思,”姜子安扯起唇角,“一个老头能有什么意思?说到有意思,我倒觉着还是贵妃娘娘比较有意思。
姜子安凑近她:“你说我母妃在你宫里,怎么,你与我母妃很熟吗?”
谢婉兮当做没听出她语气的嘲讽和试探,自如答道:“在后宫之中,我与贾姐姐算是有些交情。”
姜子安:“噢?那意思是,你与我母妃是好友咯?”
谢婉兮点头。
姜子安轻笑一声:“既然是我母妃的好友,那你还算我的长辈了?”
谢婉兮微顿,她现在是贵妃,礼法上,她确实是姜子安的长辈,可姜子安是东蒙王后,自己年纪又没她大,如果应了,她不知又要借题发挥些什么。
于是谢婉兮笑笑,与她打了个太极:“你我年纪差不多,那需分得这样清?”
姜子安还没有说话,姜昭便插了句话进来:“皇姐,快到了。”
姜子安回头看她,微眯起眼,刚才谢婉兮帮姜昭解围,她以为是巧合,可现在姜昭也在谢婉兮为难时插话进来,真有那么巧的事吗?
“早朝应该结束了,陛下定然已经在等着你了,子安,咱们快些过去吧。”谢婉兮看了眼前方的路,与姜子安说道。
姜子安回头,扬唇轻笑,那双狐狸眼滑出一丝玩味,“听闻贵妃娘娘还未嫁给父皇时,本是最被看好的太子妃人选。”
这样赤裸裸的恶意,谢婉兮在保持体面,便是懦弱了。
她收了笑,蹙眉:“子安,莫要妄言,我与太子殿下清清白白,那些流言怎可轻信?再说,现在我已嫁与陛下,太子殿下也要与我妹妹成亲了,这些话,还是莫要再说。”
姜昭一直留意着她们二人言行,听到谢婉兮这话,心中微痛,虽然知道这是在人前,她只能这样说,但想到之前她警告自己的话,似乎为了谢南星,她会选择放弃自己的感情。
“呵呵。”前面突然传来姜子安的笑声,说不清其中带了什么,反正听到人耳朵里,总是有些不舒服。
“父子、姐妹……”姜子安嘲讽地笑笑,突然凑近谢婉兮,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们这关系好乱呀,我都不知晓,该怎么称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