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生病了,我能去找你吗?”
梁初灵问完这句话,没等李寻回复,再次开口,这次很愤怒:“你在练琴?!”
她听到了对面的节拍器的声音,耳朵瞬间竖起来,刚才那点自怜自艾和委屈,被一下子冲散了十分!
“李寻!你在琴房?你偷偷努力!”
李寻的声音带着点无奈,透过听筒传来:“没有偷偷。只是晚上没什么事过来练一会儿。”
“练一会儿?”梁初灵不信,“你是不是想偷偷超过我?不行,我也要去练琴!”
她说着就站起来,忘了脚踝的痛。
李寻在那头是真没办法了。
他心想你这生着病还惦记着练琴,是真想面对面练给肖邦听啊?
脑子里想过这句话,立刻用指尖点了点钢琴表面,意为道歉,冒犯冒犯……
“你在哪儿?”他打断梁初灵气势汹汹的控诉。
“我们家小区外面的景观亭。”梁初灵的气势弱了一点,重新蹲回角落,看着越下越大的雪。
“等着别动。我马上过来。”李寻说完顿了顿,“找个背风的地方。”
挂了电话,梁初灵心里的烦躁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好胜心。
一点委屈也不肯受,打开手机地图,查看从李炽老师的小楼到这里的位置。
打车预计十五分钟,公交车要半小时。
她又给李寻发了条语音,语气蛮横:“你半小时之内一定要到!不然我就死了!”
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的李寻听到这条语音,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被自己绊倒。
死了?这么严重!
听她刚才在电话里嚷嚷的样子,又不太像啊。
这得是生了什么瞬息万变的急病……
李寻不敢赌,抓了把伞,叫了一辆专车。
到得比预计还快些,不到十五分钟。
车停在小区外,他撑着伞走到亭子边,一眼就看见梁初灵。
她穿着家居服,头发被雪打湿了几缕贴在额头上,脸冻得有点白,正百无聊赖地用手指在凳面上画鬼画符。
怎么看也不像快要死了的样子。
但是怪可怜的。
“梁初灵?”
梁初灵抬起头。
路灯和雪光映照下,她的脸确实苍白,眼睛也红。
除此之外精神头好像还行,至少看她的眼神还挺有杀气。
李寻上上下下看了她一遍,没看出什么明显病容。
转念一想,梁初灵向来喜欢张牙舞爪,没准现在难受得厉害,只是强撑着不表现。
长柄伞打在梁初灵头上。
梁初灵个子不矮,幸好李寻也高,撑伞的姿态倒也和谐。
他把伞面倾斜到了她那边,看着亭外飘雪,李寻犹豫了一下,把羽绒服自带的帽子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