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开学后紧接着就是为期一周的军训。
安茉提前看了天气预报,未来一周都是艳阳天。顶着大太阳军训,想想都觉得发愁。
董乐哭丧着脸跟她说:“都不敢想象军训完我会变成一块怎样的黑炭。”
安茉没接腔,她天生皮肤白,怎么都晒不黑,接这话太容易拉仇恨了。但就算她不说话,董乐也已经开始大呼不公,“老天爷太偏心了!怎么会有人长得漂亮,学习又好!”
在董乐的记忆中,整个小学时代,安茉就没有从年级第一的位置上下来过,考满分就是家常便饭,妥妥的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她是真的觉得好羡慕。
安茉被夸习惯了,没什么感觉,给她出主意,“怕晒黑的话,要不你涂点防晒霜?”
董乐眼睛亮了亮,又暗下去,“算了吧,我妈肯定不会给我买的。她只会说我还小别想着打扮自己,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安茉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沉默地用手臂揽住她,掌心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做完这些后安茉愣神片刻。
怎么这个动作这么熟悉呢?她反应过来,以前她不开心的时候,哥哥也会用轻拍的方式来安抚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把这套动作给学过来了。
董乐倒也没难过太久,没几分钟就扬起笑,“我没事,我先回去了。”
两人在校门口分道扬镳。
董乐直接骑自行车回家,而安茉还像小学时候一样等着伍嘉时来接她。
有时候安茉都觉得,在哥哥心里,她可能一直都是长不大的小孩。明明学校回家的路没多远,他却怎么都不放心她自己回家。
他总说,坏人多,女孩子要注意安全。
安茉觉得他有点过于草木皆兵了。
安茉只等了两分钟,伍嘉时就到学校门口了,骑着那辆蓝色的电动车。安茉亲切地称呼它为“小蓝”。
她习惯性地掀开车篮的盖子要把书包放进去,却看见里边有一袋子东西。
“这些都是什么啊?”安茉问。
“你军训能用到的。”伍嘉时想了下超市售货员给他推销时的话术,“这个是防晒霜,能防紫外线的,那个是清凉贴,贴额头上的……”
安茉把袋子拎起来看了看,笑着问:“怎么还有巧克力啊?”
“这不是怕你低血糖晕倒。”伍嘉时让她把袋子放回去,“别看了,快点坐好回家。”
安茉听话地坐在后座,“哥,我好像不低血糖吧?”
“有备无患嘛。”
“也对。”安茉像往常一样侧着脑袋靠在哥哥的后背上,油漆混合着汗味并不好闻,但她已经习惯,这个味道令她很安心。
隔天军训开始,安茉把防晒霜分享给了董乐。
董乐感动得不行,又不好意思多涂,每次只挤一点点,还是安茉看不下去,又往她手掌心点了两下。
军训前三天都安然度过,训练强度对安茉来说可以接受。等到第四天上午,光线强烈,安茉眯了眯眼,腹部的异样感让她额头渗出汗珠。
从未有过的感觉,小腹下坠,隐隐作痛。
按理说,初一的生物课上就会讲到关于女性生理期的知识,但现在是开学军训,还没有正式讲课。
安茉有一瞬间的无措,又很快冷静下来。
虽然没有女性长辈和她讲过关于这方面的知识,但她大概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六年级时班上就有女同学经历过这些,她对此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会流血,需要垫着东西,不然会染到裤子上。
异样感愈发强烈,安茉深吸一口气,举手示意自己不舒服。
全班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安茉顶着各色目光,平静的又重复了一遍:“教官,我现在感觉很不舒服,需要找班主任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