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丢孩子
张母脑袋嗡了下,腿一软险些坐在地上,嘴里喃喃:“怎么会?怎么会不见了呢?”
伍嘉时僵在原地,“你是什么时候走的?”
张母回过神,“大概半个小时前。”
“这么短的时间,她肯定还在这个村子里。”伍嘉时胸膛剧烈起伏着,“你听清支开你的声音是谁吗?”
张母努力回想,摇了摇头,“那个人夹着声音,我还真没听出来,只知道是个女的。”
很明显是早有预谋。
伍嘉时的手指控制不住颤抖,他攥紧手掌想要平复,却无济于事,他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感觉不到心跳,好似心脏被人挖走了一样。
他就应该时时刻刻都把安茉带在身边。
可现在后悔也晚了。
不能慌,茉茉还在等着他,不能自乱阵脚。
“婶子,你和张叔还有我分头在村子里挨家挨户找,一定要进到屋里找。”伍嘉时强撑着镇定,“张骏,你先报警,然后守在进出村的主路上,无论什么车都要检查一遍。”
得到许可,安茉这才推门进去。
套间面积很大,她一时分不清格局,找了会儿才确定哪一间是书房。
书桌上放着一个文件袋,安茉打开,里边是离婚协议书,果真已经签好字了。她不知道伍嘉时是用了什么方法说服他父亲在一夜之间改变主意,同意离婚签字,他好像总能悄无声息地处理好所有的事,令人格外心安。
她将离婚协议书又装进文件袋,准备拿着离开时,才发现文件袋下还压着一张纸。并非是她有意窥探,而是在她拿走文件袋时,带起的风将那张纸吹落外地,她弯腰去捡,目光触及到上边的文字时,愣住。
诊断证明书
姓名:伍嘉时
再往下看:创伤后应激障碍
安茉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张纸,轻飘飘的一张却压得她手指发抖。“焦虑、失眠、出现幻觉”这些字眼落进视线中,她觉得呼吸都停了。
那么一个天之骄子怎么可能会和精神障碍挂钩?
她忽然想到那天在她家里,停电后他紧紧抱住她,身体在轻颤,那是他罕见的流露出脆弱的时刻。
所以,他当时是因为回想到了不好的经历吗?
当时的她是怎么对他的?
在听到他说“你说过,以后会永远陪着我”时,她误以为伍嘉时把她当成了别人,她用力的一把推开他。
安茉心头一阵酸涩,她把那张纸放回书桌上,转身要走时看到门口站了个人。
伍嘉时站在那里,看着她:“你要走了吗?”
那日天气很好,光线灼亮,他的声音却像是隔着雨雾穿来,带着一种天然的潮湿感。
“我……”安茉正要实话实话,可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眼里也像在下一场雨,她的话就顿住了。她意识到,她不能再提走,她不能在一起丢下他了。
“没有,我没有要走。”她偏过头,下巴点了下那张确诊单,“你给我看这个,是想说什么吗?”
她知道,这是他刻意让她看到的。
“那天你问我为什么爱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伍嘉时关上门,走近,两人之间只有半步的距离,他说:“所有人都觉得我的人生的幸运的,我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普通人为之努力的物质条件,对我来说唾手可得。在这样的家庭里,连难过似乎都会被当成无病呻吟。”
“我父亲在婚前,爱的人是你母亲。但你不知道,我母亲在婚前,爱的也是另一个男人。两个不相爱的人组建了一个家庭,有了一个不是在爱与期待中出生的孩子。我的出生,是母亲的别无选择,是父亲的勉为其难。”
“直到我十岁那年夏天,我藏起了一张母亲和那个男人的照片,她把我锁进了地下室。很热很黑,我喘不过气。然后,我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她叫我‘哥哥’,她说会一直陪着我。从那以后,我不再期待父母的爱,我有了妹妹的陪伴。”
“后来的那些年里,这个存在于幻想中的妹妹,就像我的影子一样,但我却一直都看不清她的脸,直到……”伍嘉时声音顿住,他抬手捧起安茉的脸,动作很轻,目光深深地望着她,像是要将她脸上所有的细节都铭记,“你的出现,让那个幻觉有了实体。后来,那个幻觉再也没有出现过,代替它陪在我身边的是你。”
安茉整个人僵住,连呼吸都觉得费劲,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从她右眼滑落,途径脸颊,落入他的掌心,如同溪流汇进大海。
伍嘉时大拇指摩挲了下,想替她拭去泪水,刚有动作,却又改变主意。他低下头,用唇间轻轻吻了吻她的眼尾。就像他曾评论她的小说:哥哥只会吻掉妹妹的眼泪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爱你吗?”他吻完眼尾,意犹未尽地蹭了下脸颊,“安茉,有些人出现在生命里就是天选。”
如果这是攻略游戏的话,你根本就不用攻略,因为从一开始我对你的好感度就是100%。
安茉是有过迟疑的,很短的一瞬间,而后,她伸手抱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