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哥哥陪你聊会天。”伍嘉时站在秋千一侧,稍稍推了下秋千的绳索。
晃动的幅度并不大,安茉仰头注视着他,问出心中疑惑:“哥哥,你为什么这么……”
停顿半天,她想不出形容词,只能干巴巴接了一个字“好”。
“因为,我一直都很想有一个妹妹。”
伍嘉时看着她笑眼弯弯,很亮,浸着一层月光,又或许,他的眼睛就是月亮本身。
她看得呆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于是又问她:“高三了,想好考哪所大学了吗?”
安茉回过神,答道:“还没有。”
伍嘉时半眯起眼,唇角的笑意一点一点扩大,问她:“要不要和哥哥一起去英国留学?”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他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这是她从未考虑过的,她不想离开母亲远渡重洋。
安茉慌张地站起身。
腊月二十四那天,伍嘉时干完今年最后一单活,算完今年的账,利润可观。他给装修队里的人结完工资,又给每个人都发了红包。
隔天,就算是放起年假。
吃完午饭,安茉很殷勤地说:“哥,你歇会吧,我去刷碗。”
伍嘉时摸不清她打得什么主意,但也没问,反正过会儿她自己忍不住肯定会说。
果然,安茉刷完碗,乖巧地浅笑着,“哥,你下午能陪我一起去买打底裤吗?”
第二十六章分寸感
打底裤也算是贴身的衣物,安茉现在都上高中了,他陪着去买,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伍嘉时想了想,说:“要不让董乐陪你去买?我给你钱。”
“董乐今天有事。”安茉露出为难的表情,“明天就是婚礼,今天下午不去买就来不及了。”
寒冬腊月,腿上是肯定要穿一条打底裤的。伍嘉时心里想说怎么前两天不提这事,但转念一想估计她自己马马虎虎的刚发现,他也不忍心苛怪一句,只能答应:“行吧。”
他们一起去了附近的商场。
安茉下了飞机就直接去了医院。
韶延给她发了位置和病房号。安茉很久没去过江城市医院,院内导航看得有点迷,找了好一会儿才到病房。她推门进去,这是间单人病房,窗明几净,韶延就躺在病床上,右腿打了石膏固定,手臂缠了绷带,脸颊上有明显的外伤。
他正在输液,见女儿来,笑着招了招手:“都跟你说没什么事,怎么还连夜回来了?”
安茉一路都在担心他的情况,在飞机上几乎也没怎么睡,眼底本就有些红,见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眼泪顷刻就溢了出来,“还说没事,你现在都躺病床上动不了了……医生怎么说?”
“都是些皮外伤。”韶延手臂没啥大问题,擦伤的创口已经处理过,他抬手指了下右腿,“就是这条腿轻微骨裂,医生说了石膏四周后就能拆,到时候拄几天拐就能正常行动了。”
他总爱把大事往小了说,安茉放心不下,又出去问了医生,确定真的没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她回来时,声音仍有些发闷:“好端端的,怎么会从楼上摔下来?”
韶延眼神往窗外飘了飘,“就前几天下雨,你二楼窗台下渗水,我就想着趁放晴了把外墙的裂缝补补,谁知道梯子没踩稳……”像怕她生气似的,他声音低了些,“你也别嫌我瞎折腾。”
安茉对他生不起来气,叹息一声问他:“是谁把你送来医院的?”
她得好好给人道谢。
“说来也挺巧,那人是你高中同学。”韶延说,“叫应雨泽。”
原来是他。
安茉眉微皱,总觉得这个人出现在她家附近的频率也太高了。不过他说过他小姑住在这附近,常来看望长辈这个理由似乎也说得通。
无论怎么说,应雨泽救了她爸,于情于理她都应该感谢一番。
韶延又说道:“昨天他还陪爸聊了好半天,哦对了,医药费也是他垫付的,咱要记得还给人家。”
安茉点头,医药费是肯定要还回去,而且这间单人病房估计也是应雨泽安排的,再加上送她爸来医院,这些人情不止是还钱那么简单。钱要给,请客送礼也不能少。
她心里想着这些,没跟韶延明说,给他削了个苹果递过去,随口问道:“你们聊了什么?还挺投机。”
“没什么……”韶延吃着苹果,沉默了会儿,还是没忍住问道:“你跟周家……就是你那个继兄,是不是还走得挺近?”
韶延之前在国外工作,周家的事他几乎一概不知,回国后,安茉前段时间也没在他面前提过。唯一的可能,就是应雨泽跟他聊起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