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说“保护自己是女孩子一生的课题”。
县医院诊室里,伍嘉时局促地坐在椅子上,左侧脸颊红肿未消。
当时那根棍子的落点正好是他左脸,王二愣人不灵光但力气极大,这一下的力度结结实实。
脑袋本就比其他部位更脆弱,血管和神经密集,医生先给他开具了头颅ct检查单。
片子显示的结果让医生松了一口气,“颅骨没骨折,颅内也没见出血,暂时排除脑震荡和器质性损伤。你现在除了疼之外,耳朵、眼睛这些地方有没有特殊感觉?”
伍嘉时想了想,如实回答:“眼睛没问题,就是左侧耳朵感觉有点听不清。”
医生拿起耳镜,“头稍微往右偏一点,放松。”
安茉未免觉得好笑。
在家穿给谁看呢?
只要不出门,她更热衷于穿舒适的居家服。但是伍嘉时已经这么说了,人在屋檐下,不能太不识好歹。
大不了就先挂在衣帽间里,她走得时候也不带走,随他怎么处置。
安茉没再拒绝,朝他笑了下:“那就谢谢哥哥了。”
她以为可能就几件衣服,毕竟他那会的语气很轻描淡写,说的是“送了点”。
所以在看到涌进来十几号人穿着不同品牌的工装,手里提着盒子,手臂上挂着套了好几层防尘袋的衣服时,安茉眼中闪过讶然。
原本空空荡荡的一方衣帽间,几乎瞬间有被塞满的势头。
她没见过这种场面。
虽然之前在京州时,周叔叔也待她不错,物质上从不缺乏,但分寸感让她从没有大手大脚花过周家的钱。
更不要说像这么……奢侈。
她倍感压力地转过脸,却看到伍嘉时站在她身后距离不远的地方,他唇角挂着浅淡的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那种眼神安茉觉得似曾相识。
记忆里,她参加学校的文艺汇演,陈怡会给她准备漂亮的衣服,画一个好看的舞台妆,然后站在台下望着她时,也是这样的眼神。
像是在欣赏一件亲手打造的艺术品。
“大多都是你平常穿得休闲款式,也有……”伍嘉时停顿片刻,声音低了下来,“你生日时穿得那种风格。”
安茉想解释那种风格是她第一次尝试,为了拍照出片,但又觉得说出来多此一举。
她深呼吸,说:“这有点太多了……”
“多吗?”伍嘉时敛眸,自问自答,“我只是想让你多一些选择,你不是很在意拥有选择的权利吗?”
安茉确实认为,有选择权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可伍嘉时说这话,总让她觉得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她说不出来。
她眨了下睫毛,妥协般:“好吧。”
伍嘉时盯着她的样子,眼底漫上点笑意。
他确实给了她选择,在无关痛痒的小事上,比如,衣服的风格。但在是否让人送来衣服上,是由他来决定的。
甚至是,更早的时候。
他在酒店遇见她,他说“选择的权利在你”。意料之中她拒绝了搬过来住,当天晚上,他给陈姨拨去了电话。
他确实可以给她选择权,但如果她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他不介意做些什么让她改变选择。
衣帽间的白炽灯很亮,伍嘉时望过去,那些衣服就好像是种植小玫瑰需要的肥料,除此之外,还有需要土壤、阳光、水分,以及精心呵护。
他的露台上有很多的植物,但是缺少一株珍贵的、只属于他的小玫瑰。
当天晚上,安茉打开笔记本电脑,文思泉涌般写下新的章节。
在这一章的最后,她这样写道:他像是打扮芭比娃娃一样,把新衣服塞满了妹妹的衣橱-
周一上午,伍嘉时处理工作的间隙,听到助理来汇报:“周总,有位叫陆叙的先生来找您,但是没有预约。”
伍嘉时没抬头,淡声道:“让他在休息室等我。”
二十分钟后,伍嘉时处理完手头工作,走进一墙之隔他的专属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