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确切的数字,阿多尼斯有些意外地转头看了黎元一眼,似乎连他自己都忘了具体是多少年,没想到黎元记得这么清楚。
黎墨生则是就着这个时间,推算了片刻,恍然:“我入画养灵的时候?”
“嗯哼。”黎元应道。
“那我出来后怎么也没见过他?”黎墨生依然不解。
听到这个问题,黎元似乎也有点好笑,笑中还透着几丝无奈:“因为分化后没过几天,他就走了。”
唐宁、黎墨生:“……?”
阿多尼斯“真诚”微笑,眨眨眼:“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黎墨生品着这话里意思,匪夷所思:“然后就走了二百多年?”
“没错。”黎元颔首,“直到前几年,他满世界玩够了,回来找我,我才又一次见到他,而那时,你又已经入画养灵了,所以——”
他摊开手,表示就是这么阴差阳错加阴差阳错,导致他们就是无缘见面。
至此,黎墨生的疑惑算是解答了,但唐宁的还没有。
她道:“那他为什么会来我这里?”
说罢,她看向阿多尼斯,只见阿多尼斯对她轻快地眨眨眼,仿佛颇有深意。
但这深意她没太能懂,只得再度看向黎元。
“这个嘛,”黎元道,“就比较巧合了。”
“当时你有幅画名扬海外,我发现那幅画和老四收藏的画册里的一幅有点像,再加上你的名字里也有个‘宁’字,我就对你的身份产生了一点猜想。”
恰好那时,阿多尼斯就在身边,黎元便与他商量,请他去确认一下唐宁的身份。
阿多尼斯原本并不乐意,但他的天性除了自由之外,更强烈的一点是“爱美”——他热爱一切美好的事物。
于是当他看完了唐宁的照片和她笔下的那些画作后,当即挑眉一声“wow~”,然后态度就从“想都别想”变成了“乐意效劳”。
临走前,他甚至还留下了一句话:“不用猜了,绝对就是她。她这样的长相和天赋,如果不是灵体,我倒立洗牌。”
就这样,他来到了钟灵。
而他最终也没有倒立洗牌,因为唐宁的确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但因为那时候黎墨生还在画里养灵,黎元并没有替他做什么决定,也让阿多尼斯暂时不要打扰唐宁。
然而,阿多尼斯却并没有听从,而是遵循自己对唐宁的喜爱和欣赏,凭借他们高度统一的审美,成为了唐宁的助理,留在了她身边,也算是一种暗中保护。
“就是这样了。”黎元总结道。
唐宁听完全过程,总算是补上了她没猜全的部分,而后稍稍推算了一下时间:“你说的那幅画,是《龟裂》?”
“没错。”黎元确认道。
唐宁点了点头。
那幅画里的场景是她做梦梦见的,画的是干涸开裂的土地上,一个瘦小的孩子从裂缝里抠虫吃。
后来看见画册里几乎相同的一幅画,她才知道那不单单是个梦,而那片龟裂的土地,就是她曾经第一次画出河渠、引碧落江水去灌溉的地方。
只不过,当时她梦见的是个古代孩子,而她在《龟裂》那幅画里将孩子的着装和发型改成了现代,使整幅画更有现实意义了一些,展出之后确实反响很大。
也就是在那幅画展出后不久,她公开招聘助理,而阿多尼斯也就是在那时出现的。
这么一捋,时间线就完全对上了。
黎元看着唐宁了然的模样,转向黎墨生:“现在可以走了么?”
黎墨生看向唐宁:“你的问题问完了?”
唐宁想了想,虽然还有些细节没完全明白,但都是些小事,没必要急于一时:“走吧。”
黎墨生于是鸣金收兵,回身摸出钥匙启动,踩下油门,一打方向盘,往等候区外开去。
*
与此同时,等候区角落,某辆车里。
刚刚跟黎元乘坐同一班飞机回来的陈子坐在驾驶座上,眼看前面那辆车即将开走,一边直起身发动,一边对中控台道:“他们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