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墨生漠然地看着他。
直至他逐渐颤抖地痛哭起来,整个身子因抽泣而瘫软伏地,黎墨生才如同大发慈悲一般,一步步朝他走去。
行至他面前,黎墨生弯腰拎起他的衣领,逼他看向自己:“想活命也行,从现在起——我问,你答。”
*
另一边。
砰!砰砰!
陈酉选择的拦截方式与陈子相差无几。
唐宁离得远时她便开枪,离得近了她就用粉末喷射,勉强保证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唐宁也不急着靠近,但时不时就兜圈从周围房顶绕去陈酉前方,令她无法接近目标,以至于短短百级台阶,在陈酉脚下硬生生变成了天堑。
砰砰砰!
又是几次枪击之后,陈酉终于将唐宁逼退回了长阶下方,紧接着狠狠扣动喷淋枪的扳机,将白色粉末朝唐宁远远喷去。
唐宁早有防备,迅速向后瞬移、跃上屋顶,避开了这波粉末攻击,不料陈酉枪口一转,粉末紧随而至,她只得再次闪开,退出了粉末的覆盖范围。
白雾在唐宁眼前大范围弥散。
陈酉趁着这个空当,赶忙拔足飞奔,终于冲上最后几级台阶,朝着大殿狂奔而去!
唐宁透过白雾依稀看见她的举动,目光朝旁一瞥,选中另一边干净的屋顶,直接飞身跃过去,接连几个瞬移、避开所有散落的粉末,紧跟着跳上了大殿前的空地。
就在这短暂的间隙,陈酉又向前跑出了一段距离,猛地钻进了大殿之中。
唐宁立刻瞬移闪身,几乎是紧随其后,就跟着从殿门闪了进去。
殿内一片黑暗。
陈家人准备撤离前,就灭了所有的长明灯,以至于整个大殿,只有几扇窗户投进了点微弱的月光。
但这对唐宁并不算困扰,哪怕闭上双眼,光凭感知,她也能锁定陈酉的位置。
而此时此刻,她的感知告诉她,陈酉并没有来得及穿过大殿,她依然就在殿中,且就在不远处的佛像之后。
“有意义么?”唐宁缓慢踱步,一边接近佛像,一边直接开了口,“你应该知道我能感知你的位置,你躲不躲有什么区别?”
陈酉躲在佛像后方,后背紧贴着佛像,长时间的体力消耗令她喉咙干涩、呼吸粗重,却还紧紧握着手中的枪,丝毫不愿妥协。
“你是觉得陈家还能东山再起,”唐宁继续道,“还是觉得你手里的枪能起什么作用?等子弹和粉末都耗干,你还能做什么?”
“闭嘴!”陈酉声嘶力竭吼道,直接从佛像后闪了出来,用喷淋枪对准了唐宁,眼中竟是带着浓浓的愤恨,“如果不是你侥幸逃走,现在你的灵体就该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的教训我?!”
她的愤恨真情实感。
真情实感到让唐宁觉得好笑。
她站定脚步,看向她:“你是抢人东西抢习惯了么?把鸠占鹊巢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难道是重生一次,脸皮就能厚一寸?”
陈酉气得紧紧咬牙,眼底都泛出了红血丝。
下一秒,她眸中闪过一丝厉色,竟是不退反进,狠狠扣动扳机的同时、朝唐宁疾冲而去:“你给我去死——!”
白色粉末汹涌而来。
唐宁瞬间闪身避开,顿时也失去了和她继续周旋的耐心,直接瞬移到佛像另一侧,绕过佛像、直达陈酉背后,冒着被粉末沾到的风险,从后一把握住了喷淋枪的枪管!
“啊啊啊!”陈酉气急败坏,另一手举起手枪向后一扬——
砰砰砰!
唐宁偏头一避,连续三发子弹擦着她耳廓落空,紧接着抬手握住枪身、狠狠一扯,手枪顿时脱离陈酉手心,被她劈手扔了出去!
陈酉的右手顿时空了。
唐宁乘胜追击,左手用力将喷淋枪管往后一扯,硬生生扯得陈酉转了半圈,顺势扣住她的脖颈、极速前行,将她狠狠撞在了佛像之上!
砰!
陈酉的后背传来剧痛,喷淋枪顿时脱了手,脖颈又被唐宁控在掌中,她双目赤红,几乎发狂地挣扎起来:“啊啊啊啊——!”
唐宁死死抵住她乱蹬的腿,单手抓住她的手腕,避开另一只手的抓挠,将她牢牢按在佛像上,逼问道:“你家先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