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如今也回来了,那二公子同大公子一母同胞,兄弟情深,又是阎罗一般的性子,就算夫人心软慈悲,怕是那二公子也不会放过她,定会将她乱棍打死扔出府去喂狗!”
“等着看吧,和我们一样都是下贱的命,装什么千金小姐呢……”
“以为靠着那张脸和身段便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做梦去吧,狐狸精……”
“长得一副祸水模样,生生把大公子克死了啊……”
“别说了,少说点……”
……
“姑娘……”小蓉被气得脸都红了,直抹眼泪。
“没事,没事,别哭了。”苏暮盈面色平静,她转过头看了眼小蓉,一缕发丝柔美垂落侧脸。
她反倒安慰起了小蓉,继续梳妆。
屋外春日里的阳光不是何时消失了,天光阴了下来,屋子里的光线便更加显得黯淡起来。
而屋内昏暗,黯淡无光,反而越发衬得铜镜前的女子艳丽容光,不可逼视。
尽管,她还穿着一身白衣丧服。
而素极的丧服穿在她身上,眼颦秋水,眉如远山,我见犹怜之下,更显出了种别样的艳丽。
丧服白纱之下,笼出飘渺月光,她似是眼含水雾,看去当真是梨花带雨,仿若枝头被雨打湿的娇花,柔弱之中又透着惊心的娇艳。
看过去好不可怜,可又带着着一种天生的媚意。
这张脸,这副身段的确太过勾魂夺魄,她对着铜镜笑,眉眼间尽是婉转风情,媚态横生。
都说她是一副天生勾引人的相貌。
苏暮盈勾了勾红唇,问小蓉:“小蓉,我好看吗……”
小蓉同为女子都要看呆了,她用梳子替苏暮盈梳着头发:“当然好看啊!我看着姑娘都要神魂颠倒了呢……”
“不过姑娘今日怎么想起来打扮了……”
——
谢府议事厅之内,几位宗族长老早已列席,谢临渊母亲也已坐在上位,手撑着额头,一副憔悴伤心之态。
谢临渊在门口笑了声,他脚步一跨,没跟各长老打招呼,一进议事厅,便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各位长老皆是谢氏一族举足轻重之人,年逾古稀德高望重,在内在外都被人捧着的人物,可偏偏谢临渊这般轻狂之人是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但他们也不敢发作。
如今谢临安已死,正族嫡系一脉便只剩谢临渊。
这谢临渊官拜大将军,手握兵权,如今又是刚得胜还朝,将侵略的边境夷族杀了个血流成河,而如今这世道不太平,各地兵祸四起,起义造反接连不断,而谢临渊便是唯一能用,且从无败绩的将军。
就连当今圣上都得忌惮三分。
更何况谢临安一死,除了谢临渊,这谢氏一族的年轻一辈在朝为官皆无建树,的确要靠他撑着。
谢临渊轻狂至此,各位长老也不敢发作,各自看了眼后,谢临渊的三伯父开了口:“我们谢氏家族庞大,族中事务众多,如今又逢多事之秋,想来这家主人选还得尽快确定,今日叫贤侄前来,是想谈一下这谢氏的家主人选。”
话落,厅内一瞬死寂,谢临渊缓缓撩起眼皮,看向这几位长老。
他的眼神里丝毫没有身为小辈被对长辈的敬重。
“这家主之位还有谈的必要么?”
谢临渊坐在上位,手指一下下地敲击桌面,他半撑着脑袋,锐利的黑眸上扬,眼尾勾起了几分弧度,尽是轻蔑和鄙夷。
他亦是一身白衣丧服,腰间却配着长剑,浑身都浸染着战场上的杀伐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