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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不小的议论,一句不落地落入祝馨耳朵里。
祝馨皱眉,刚要跟她们理论理论,一个圆脸麻花辫,年纪大约在十八九岁的保姆,站起来说:“你们能不能别到处嚼人家舌根,那王嫂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人,谁在邵家做保姆,她都要说人家闲话,显得她多能似的。”
“对,这个小祝,从她到邵家开始,到现在我都没见她出过门,也不像王嫂那样抱着个孩子到处窜门说人闲话,晏医生到现在都没辞退她,这说明这小祝姑娘是个好人。”另一个同样年岁不大,留着一头□□短发的保姆,也开口说话。
先前说闲话的那几个大婶说得没趣,也知道这两个年轻的保姆是那种嫉恶如仇,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不想跟她们吵吵,自顾自地到另一边说话去了。
大院的保姆,也有自己的圈子,年纪大的,如王新凤一样年纪,爱唠叨的,爱说人闲话家常的混在一起。
年纪小的,比如跟祝馨差不多年纪的未婚保姆,她们跟这些已婚的保姆说不上话,就自己报团取暖。
那两个保姆也是看祝馨年轻,初来乍到,没个亲戚朋友在身边,这才仗义直言。
祝馨对她们感激一笑,做起自我介绍,“我叫祝馨,来自榕省,谢谢你们替我说话。”
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打工,总得交个三两个好友说说话,不为所谓的友情,也要为了方便打探外面的信息,避免闭门造车,所以祝馨有心结交那两位年轻的保姆。
“你是榕省人啊,我奶奶也是榕省人,我们算是半个同乡了。”圆脸姑娘激动地走过来握住祝馨的手,“我叫张宝花,陕南人,我是副厂长家的保姆,很高兴认识你。”
短头发的姑娘则说:“我叫刘兰,冀省人,我是财务科钱科长家的保姆。小祝同志,你要出去啊?”
祝馨点头:“晏姨让我城里转转,我来四九城这么久,还没去城里转过呢。”
两位女同志了然。
张宝花说:“可惜了,现在已经快到十点钟了,咱们机械厂离城中心太远,再过两小时我得做午饭,不然我跟你一起去城中心转转。”
刘兰笑着说:“是啊,咱们做保姆的,时间不自由,不然真想带你去玩玩。”
祝馨知道她俩一片好心,朝她们挥手,“谢谢你们啊,等你们有时间了,咱们再一道玩啊。”
“一言为定。”
祝馨出了大院门口,小陈站在路边,看到她过来,二话不说给她打开车门,等她上车后,就往城中心开车。
一路两人无话。
小陈把她送到城中心附近,跟她约定下午四点左右来接她,就开着车子走了。
时间还早,祝馨打算四处逛逛。
她先逛了王府井,又坐公交车看了八大胡同,接着去了tian安门……各种比较出名的地点都转了一圈,除了故宫较为恢宏气派以外,其他地方,相较于后世,那叫一个古朴落后。
她逛了几个地方就没兴趣继续逛了,又回到市中心,先去国营饭店吃了一顿饭,接着去百货商店买东西。
北方的冬天实在太寒冷,祝馨作为一个南方人,一出门就被冻得浑身发抖,呼啸的北风像刀刮在脸上一样疼,没几天,脸上就被寒风吹皲裂,这也是她不愿意出门的原因。
外面太冷了,邵家暖气十足,她不是那种喜欢到处乱蹿的人,呆在家里,比呆在外面好。
她从下水村过来没带任何护肤品,她得买些雪花膏、蛤蜊油护肤。
另外还得买两双厚袜子,一些月事用品,日常要用的牙膏牙刷,香皂什么的。
邵家只发工资和包吃住,这些日常要用的东西,不可能给她包圆。
她兴匆匆地去到百货店,对着日用专柜的售货员说了一堆自己要买的东西。
结果结账的时候,售货员让她拿相应货物的票卷,她一张都拿不出来,顿时傻眼了。
她怎么忘了,这是个买什么东西都要票卷的年代,晏曼如只给她发工资,没发相应的票卷啊,这可难为她了。
就在售货员准备骂人,她涨红着一张脸,要灰溜溜地离开时,一个年轻的男人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同志,她的票卷都在我这里,你看看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