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都被掀地上了,李骁懒得去捡,随便裹了个毯子躺下。
睡也睡不着,躺久了有点冷,脑子里在想许从唯和江风雪,想红木盒子里装着的东西是怎么从江风雪那儿到许从唯手里的。
许从唯喜欢吃糖吗?又或者是江风雪喜欢吃糖,所以才会给到许从唯手里。
什么时候给的?
许从唯收到糖时是什么样子?
应该挺可爱的吧?不然怎么这么招人逗?
“可爱”这个词或许不太适合安在成年男性身上,但李骁想起许从唯坐在餐桌边,说他做的菜这个也好吃那个也好吃,仓鼠似的,就是觉得可爱。
他和江风雪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江风雪去世的时候许从唯才十三岁,好像也不能有什么。
许从唯为什么就没再大几岁,把江风雪追到手就没有李伟兆的事了。
许从唯会是个好爸爸。
许从唯当他的爸爸?
这个假设在李骁脑子里一闪而过,他皱了下眉,眼前似乎浮现出婚礼上许从唯垂眸挽袖口时的动作,心底莫名有些烦躁。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侧躺着,把一只手垫在耳朵下面,另一只手的指尖下意识地摩挲在自己的手腕内侧,他又想起许从唯雪白皮肤下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莫名其妙的,他觉得特别好看。
“爸爸”这个角色似乎不应该是那样的。
可正常人家的“爸爸”应该是什么样的,李骁不太清楚。
他身边能接触到的正常家庭也就张明朗,对方的父母感情非常好,偶尔会和李骁抱怨自己爸妈又出去过二人世界了,留他一人在家孤苦伶仃地吃外卖。
嘴上这么说,该吃吃该喝喝一样少不了。
李骁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许从唯和谁出去过二人世界,他别说吃外卖了,他能把人外卖摊子掀了。
所以应该还是有区别。
胡乱想了一通,迷迷糊糊睡着了,快天亮的时候他又被冻醒了。
看了眼时间四点半,干脆也不睡了,就这么仰躺着盯着天花板。
等到快七点时,李骁觉得自己嗓子有点哑,起猛了头还疼,像是发烧了。
许从唯在的时候,对李骁那是娇惯着养的,天冷了要加衣服,咳嗽了要喝糖浆。
虽然他不做饭,但只要李骁表现出一点身体上的不适,许从唯就能扎厨房里倒腾出什么雪梨银耳羹,或者当归羊肉汤,硬是把那点病毒给扼杀在摇篮里,不给他们变严重的机会。
现在许从唯人在宁城,拦不住李骁作死,加上正值冬季,教室里好几个病原体在那没日没夜地咳,李骁进去就像进了病毒的大本营,只需一个上午,发烧的症状就立刻凸显了出来。
许从唯中午落地南城,马不停蹄地就往家赶,在客厅卧室陀螺似的收拾一通,还没干多少活,李骁红着个脸回来了。
那状态不对得太明显了,整个人像被霜打了,蔫蔫的。
许从唯迎上去,手掌覆上李骁的额头,那皮肤像被火燎过一样,烫得他手指一蜷。
“发烧了?”
李骁昏昏沉沉的,没劲,只是“嗯”了一声。
他看着许从唯的眼睛,昨天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又从脑子里过了一遍。
许从唯去攥李骁的手,担心道:“我们去医院。”
李骁收回目光,往屋里走,把书包随便扔在沙发上:“困了。”